的确,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古人很讲究礼数,各个朝代的礼法虽有所不同,但基本上都能自成体系,夏有夏礼,周有周礼。
你可以说这些都是死封建,老糟粕,可有总比没有强,古板总比什么都不懂强。
砸烂一个旧世界不难,难的是你能凭空筑起一个新世界。
比如“公主”这个称呼,其实就是因周代礼法而来。
因为周代以前女儿出嫁必须由父亲主婚,但天子嫁女,却不方便亲自出面当主婚人,就常请宗室里最为尊贵的本家叔伯兄弟代理。
按照五等爵位公、侯、伯、子、男来说,宗室近亲都是公爵,由公爵主婚的天子之女,便被尊称为“公主”。
而各诸侯王之女,即可由父亲主婚,父亲古代称“翁”,所以诸侯之女称为“翁主”。
后世“公主”根据封地大小和时代特点,又有“郡主”“县主”等不同称谓。
请注意,“县主”不是县太爷的千金,除了宗室之女,官吏和百姓家的姑娘不能称为“主”,再有势力,再有钱也只能叫“妮儿”。
公主一般是指皇帝、国君的女儿,个别时候也有宗室之女因特殊恩宠而晋升“公主”,如汉朝的解忧公主、唐朝的文成公主等。
尤其是与老少边穷地区蛮夷首领和亲的时候,多会产生这种“升级版公主”。
而驸马的话,大家都知道了,最初是官职,叫驸马都尉,是掌管副车之马的。
也就是皇帝出行时,一般会安排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一主一副,以防车辆故障或刺客,驸马都尉基本上就是个备胎兼替身。
像是张良在博浪沙行刺秦始皇时,安排的杀手就有点犯糊涂,没分清主副,一铁椎砸碎了副车以及车上的驸马都尉。
随着危险系数的降低,后世的驸马都尉成了个美差,特别是到了魏晋时期,何晏、杜预、王济等一班帅哥儿都以帝婿身份授官驸马都尉,这个虚职逐渐成了帝婿的专属。
能娶个公主回家,无疑是许多男子的一大梦想,不仅前程远大,而且“钱途无忧”,一举解决升官发财两大难题。
在中国古典戏剧中,穷书生考上状元、点中驸马,然后或衣锦还乡,或申冤昭雪,几乎是一个通用的程式。
总之,穷小子想一觉醒来有权有势,当驸马似乎是个上上之选。
但并非所有的公主与驸马都能恩爱白头。
事实上,在男权主义至上的中国古代社会,娶回家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奶奶,未必是件幸福的事。
就像前文所说的那样,名戏《打金枝》,说的就是再造大唐的功臣郭子仪,其子驸马郭暧因看不惯升平公主的骄横,将公主老婆打了几巴掌,并叫嚣:俺爹要是想当皇帝,能轮得到你爹?
吓得老郭赶紧把坑爹的小郭打了个半死,然后捆了到朝堂请罪。
这是中国戏剧剧目中罕见的有史料证据的靠谱作品。
当然,结局很美满,代宗皇帝审时度势,政治风度俨然,反而劝老郭: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最后肿成猪头的小郭诚恳道歉,公主也表示痛改前非,小两口重归于好。
这出戏影响深远,许多男权主义者看完后觉得很开心,以为公主也无非是这样,打了也就打了。
其实这是个严重的误判,绝大多数驸马不敢如此嚣张。
不但驸马不敢,连驸马他爹妈也得对公主早请安晚问候。
公主们能不给你家惹事,偶而给个好脸儿就相当贤惠了,若是遇到那些刁蛮成性的公主,驸马们的悲惨生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不信?请看几位驸马爷的“幸福生活”。
房遗爱vs高阳公主
房玄龄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得力干将,二十四功臣”的首位。
太宗皇帝曾赏赐他两位美女,知道房夫人嫉妒心强,怕不让进门,就同时让人拎了壶老陈醋捎话说:要么接受美女,要么把这壶毒酒喝了。
结果房夫人二话不说,仰起脖子把一壶醋喝个精光。这就是“吃醋”典故的由来。
唐太宗哭笑不得,只得作罢。
老的赏不了,就琢磨小的,于是把最疼爱的第十七女高阳公主“降”给了房二公子房遗爱。
附带一句,按礼法,公主下嫁称为“降”,驸马娶公主称为“尚”,在这里“降”字念jiang,绝不能念xiang。
众多子女中,太宗皇帝对这个女儿的宠爱无与伦比,赏赐的财物和待遇甚至超过了长公主(皇帝的姐妹),也让高阳养成了骄横任性的个性。
这桩婚事,皇帝本想让老房家光耀门楣,祖坟上冒青烟,却不料事与愿违,把房家弄得家破人亡。
只说三件事,就可以看出高阳是怎样坑死房家的。
第一件,争爵。老房死后,高阳怂恿小房同哥哥房遗直争爵位。封建礼法对于嫡长子的继承权是不可动摇的,小房的行为犯大忌且惹众怒。
结果太宗没同意,房家两兄弟也因此反目。
第二件,私通(唐朝的好几位公主都有这个毛病,应该跟时代风气有关)。
虽然小房对高阳言听计从,但挡不住高阳有更高的精神追求。
她与高颜值僧人辩机私通,闹得满城风雨,结果辩机被腰斩,高阳从此去太宗宠爱。
这件事还有个重要背景。
辩机是“唐僧”玄奘的首席弟子,文思敏捷,语言天赋好,当时正在指导众人译经。
唐僧到天竺取佛经,当其实当初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