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子的心中,顾烟波便是这如神祇一般的存在,况且如今他已经是半神之躯,放眼整个依月大陆都是难逢敌手,怎的会忽的变得如此。也是他,不应当离着主子如此远了的,若是他一直守在主子身边,应当主子也不会伤了的如此深了吧。
他的心里是无限的灰败,他想着,若是令人如今在此,应当不会让主子如此吧。
出了寒潭,他便是见到了有些行色匆忙的白琉玑,白琉玑见到伏在令子背上,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男人,心下不安。
这世上可以伤的了他顾烟波的不过几人而已,是他大意了,那书册在这泣血早已集聚了不少的怨气,是术法幽深,自己不应当如此放任顾烟波进去了的。
可,这毕竟是时常出现在顾烟波梦里的东西。
纵使认识顾烟波已逾千百年,看着他经历了无数的人间生死,可不论如何转世,顾烟波都是会带着那个模糊的梦境,梦境之中就只是这本书册,这也自然是顾烟波亲口所述的。
他亦是清楚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亲眼见到了这本书册,不然这梦魇一般的东西会永远随着顾烟波,不论他历经几世,是否成神。
“怎的就是弄成这个样子了”白琉玑一向都是温和的眉眼瞬间的冷凝,一如昨日还是清澈的潭水今日就是凝成了冰。
那书册,积年累月的,竟是术法修炼到了如此地步。若非是这泣血的禁制,这东西怕是已经从这出了来,去为祸人间了。人间如何他从不在意,只要所在意的人不曾受了伤便是如此,伤了他所认定的人,这东西,他决计不会放过的。
“将他带去寒冰室。”白琉玑说着,便是施了术法三人如烟尘一般就已然出现在了寒冰室中。通体冰寒,四处寒气泄露,令子本就术法不甚高深,而今也是如入了寒冬一般浑身颤抖着。
“出去,护法。”白琉玑将顾烟波放到了那碧玉般的寒冰床上,有些冷寒的对着有些呆滞了的令子说道。
他的眼神落到令子身上片刻,见到他身上的颤抖又是极的收了眼神。
这人虽是术法不甚强劲,可大抵也是对着顾烟波所忠心的。
念着,他已然将顾烟波盘坐了身子,将这术法施进了顾烟波的身体里。
此刻的顾烟波,仿佛身在仙境一般。
本是头痛欲裂,再次的睁眼,却是已然到了这一处可成仙境之地。
四处均是苍翠的竹子,遮天蔽日,偶有清风拂过,便是一阵如乐声一般的摇曳声响。
不远处是有着一处草堂。
那草堂不知怎的,却是分外的熟稔。
顾烟波清冷的墨色眸子,细细打量着这一切,碧空如洗,四处澄澈的竹林,有些精神恍惚,他不是正在泣血的石室之中么,况且适才才是被那书册好生的说了故事,怎的既是到此了。
身子虽是有些恢复,可术法却是仍旧的不可施出,还是有些虚弱的模样。不由的就是靠在了一颗正是苍翠的竹子上,有些艰难的吞吐着气息。
自从入了天机门他的修为亦是精进,也从未是遇到过修炼的瓶颈,极为顺利的就是到了半神之躯,缘不得如今就是顺遂了的劫数了不成。
念至此,顾烟波面上就是浮了一丝的冷笑。天道轮,亦是真正的神祇亦是不可逃脱。
他那师尊不也是如此么,哪怕权势法术滔天,亦是逃不过轮二字。
“今日的草药怎的又是如此呀,总是长得不甚好。”不远处忽的就是传来了少女极为娇俏的声音。似是看到了如今伏在竹子上的顾烟波便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顾烟波强撑着身子,却也是支撑不住了,再看到了少女模糊的脸之后,就是眼前一片黑暗的昏睡了过去。他总是觉得这张脸有些熟稔,异常熟稔仿佛是不久之前就见过一般。
只是如何也是不曾想起。
再次的睁开眸子,只是片刻,混沌的眸子就是恢复了清明之色。
若是不曾猜错,这应当是泣血的寒冰室。
“醒了”听到白琉玑温和却是有些调笑意味的话,顾烟波猜测自己定是猜对了。这老狐狸不知是摆的什么棋局,让他去了那石室,却是到了如此地步。
“莫是怪我。”白琉玑晃动着碗里那有些灰黑的药水,边是温和的对着寒冰床上有些面色苍白的顾烟波。
现在的顾烟波退却了一身的清寒之气,是多了一丝的人间烟火之气,倒是显得面容加的清隽了起来。瞧,他都是在想些什么。
也是随着赤玥的时辰太久了,连着心思也是被他影响了几分。
“我虽是知晓那书册有着几分的术法,却是不知将你竟是害成了如此模样,看来,那书册也是不可留了。当初君泠月下令将这书册销毁,应当也是发现了些什么,却是不成想被这泣血一向爱惜孤本的给救了一本来。”白琉玑顶着顾烟波眸子清寒可以化为刀剑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你一般的,继续温声说着。
“的确留不得。”顾烟波从寒冰床上起了身子,冷声的对着白琉玑说着。
这东西邪肆的很,已然不怕了他的书法,若是再过些时日,怕是他和白琉玑二人都不可对付了。
“那你也别一时冲动,毕竟这是泣血的东西。”见着顾烟波渐次幽深的眸子,白琉玑温声开了口。不着痕迹的顺着毛。顾烟波此人,虽是清冷的很,却也是单纯的紧。在这方面是如同孩童,只可顺着,若是逆着了,不知又是要清寒的和你闹着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