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还没回来?”高息安洗漱完毕躺在苏合身旁,眼神若有所思。
苏合放下手中的书册,叹了口气:“没有,你的人也没能跟到最后,去哪儿寻也不晓得……想不到我教她的防人跟踪的技巧,被用来防我们自己了。”她苦笑不已,痛失米粒,实在是她不愿见到的。
“也不全是,还是我让他们过于小心,米粒用来攻破老二是最好不过了,既然她已经叛变过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左右因为老二是我们的兄弟,不能够轻易处理掉,可是若是沾上米粒,就算是高家家规再过于宽容,都不可能……轻易逃脱了。”
苏合许久没有答话,她自认为心狠,可是每次听到高息安要舍弃米粒,总是心中疼痛,这便是男人吗?在必要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舍弃?“恩,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高息安却因为她落寞的语气愣住了,他察觉出苏合的不高兴,却不知道症结出在哪里,其实他兴许知道,只是不愿为了米粒一个人,影响更为好用的计划,而且他觉得就算苏合现在舍不得,日后也能够自己调整过来,他若是自讨没趣的去劝说,恐怕会适得其反,还导致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在正院的小花园花丛之中,米粒被脸上的酥痒之意弄醒了,她欲要伸手去挠,却发现手软的根本抬不起来,头痛欲裂不说,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酸麻的疼痒,还有很多血淋淋的伤口,而且她惊诧的发现她的衣服早已经成了碎片,她的身上除了泥土还沾染了不少草叶,还有过路的虫子在她身上爬行。
米粒强忍着眼泪,咬牙站起,用脚趾头去想,她也知道她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明明自从那一晚的错误之后,二少爷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照旧自己那样行事,她甚至还又听说了几个丫鬟**的事情,毕竟前夫人走后,二少爷又没有夫人,现在也没有人能够替他做主寻一个妻子,他每每失意醉酒就会半夜去截府中的丫鬟来发泄。
大部分丫鬟都忍气吞声,包括家生子,家生子的父母大多以为只有自己女儿遭遇过这种事,还以为能够飞上枝头便凤凰,毕竟除了那档子丑事,二少爷也并没有被怎么样重罚,只要他还是少爷,他便能分得一份家产,成为一家之主,那他们一家跟着女儿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外头买来没有一点后台的人更不必说,如何敢与一个少爷对抗?
米粒一边哭着一边收拾自己,至少将衣服弄得能够遮住地方,看这个天色恐怕已经极晚了,以前给苏合送信的时候她便已经摸清楚了整个高府的小道,故而可以完全不让人发现的回到房中,可是……白日还要见人,她这一身惨样该如何解释?更别说她还失踪了大半天,她知道谁都不会找她,苏合绝对会,这下该如何是好……
她一直想要和苏合说出这件事,却一直没有勇气,她觉得她变得不再像自己,她一直以为她能够像苏合一样睿智且强大,能为自己谋划出一个好出路,哪怕是普通一点的人家,她相信苏合一定会放她走的,可是二少爷却全盘打碎了她的梦,让她因为那一夜而无法拒绝他的一切命令,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感,但是她知道不是爱情。
她走在夜色下的高府小路,虽然已经入夏,可是深夜的风依旧冻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白日里的情况,她头一次如此无助,又无人能够商量,她感觉她又变回了那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那个米粒……
虽然是夏日,高致书的停灵终究还是定下了七天,高府四处向人高家买冰,总归是不缺钱的,堂堂一代家主总不能有个寒碜的葬礼。
“一鞠躬!”
高加礼和吴氏一人领了高致书的一众儿女分为两列跪在灵堂的两侧,哭丧摔盆和烧纸钱没有一个能够省事,不说那些身为男儿红着眼眶隐忍着的儿子们,姑娘们一个个哭得眼睛红肿,连儿媳妇吴氏都是哭声震天,哭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
该死!高致书怎么会死得这么快,那段时间正院被封的没有一丝缝隙,连点消息也打听不到!该死啊,没有一件事情事顺心的,这洋葱帕子浸得太过了,疼得她睁不开眼睛了。
吴氏在心中疯狂吐槽,那些宾客看到这一幕还以为高致书的儿女个个性情上佳,家中有适龄儿子的人们都开始打量起吴氏身后一溜模样各色的姑娘们,虽然她们都戴着麻布面纱,但是还是能根据眉眼选个自己合意的不是?
“二鞠躬!”
每有宾客前来的时候,总得要鞠躬致意,而高家的儿郎们也得陪着宾客鞠躬,只有最前头的高加礼因为要摔盆必须得要全程的跪着,吴氏也是被只纸钱的灰烬弄得狼狈不已,夫妻两个此时再不合,境况倒是一样的惨。
“三鞠躬!”
宾客去了一批又来一批,来来去去的,到了夜里总算是消停了,葬礼头三天家人不能进食,只能喝水,除了孕妇小孩和老人,到了景朝也是这样行事,但是人们却对这一点放松了许多。
原是一些母亲为了身子虚弱的孩子准备的糖水,现在倒是人人都这样做了,吴氏灌了一碗又一碗,可还是觉得腹中空空,没有一点东西:“行测你泡浓一些啊!”
“小姐,这已经泡的最浓了,再浓就泡不开了。”行测示意公基去伺候吴氏洗漱,她今日又跪又哭,浑身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