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题?”一向温文尔雅的姜琬在心里骂了句:放屁, 我还不是整日琢磨着怎么写八股文章才考过去的。

顾玠讶异:“是谁挑头闹的事?”

“段长史抓了两个闹事的, 说是州学里的生员。”家仆道。

:“我去看看。”

跑不了是顾天全那边搞的鬼, 别的人, 他不记得得罪过谁。

“姜琬,你别去。”顾玠从后面拽住他:“事态还没有平复下来, 万一那些生员被人煽动, 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殴打于你,该怎么办?”

“段长史不是在那儿维持秩序嘛, 不用怕。”姜琬道。

听说段简是个极其有公正心的人。

顾玠拦他不住,只好跟着过去, 二人到了州学门口,看见州署里的捕快正摁着几名生员在地上, 呵斥他们:“为何行凶拆坏学堂的门楼?”

“学里的先生不公,提前给他人押题,害我等府试不中, 我等不平, 所以拆了学堂的门楼。”有生员嗷嗷叫道。

姜琬一现身,就有人指着他道:“就是他, 就是他,曾夫子为其押题的正是此人。”

苏州长使段简曾去过姜家一趟,见了他,目光复杂, 有点遗憾地问:“姜公子, 这么多人指证你, 恐怕本官要请你走一趟了。”

治下出现这样有碍科举公正的事情,他很担忧自己的性命啊,一昏之下,说出了这样不查的话来。

“段长史,无凭无证的,我不能跟你走。”姜琬道。

闲暇之余,他了解了不少古代法律方面的东西,例如“法自君出”啊,以礼教为指导原则啊,耻于“对簿公堂”啊,反正,他找不到自己法犯哪条,自然不能跟官老爷去过堂了。

段简的确不是昏庸之人,喝问几名原告:“本官先不问你们损害州学闹事之罪,只说你们状告姜琬受了曾先生押题,有何证据?”

“哼,姜琬是宗太傅的准女婿,曾夫子又和宗太傅是至交,单凭这层关系,曾先生就没有不偏袒姜琬的,还有,每次大考之前,曾夫子都要撇开我等生员,私下里给姜琬教授东西,这不是给他押题是什么?”一人道。

段简听了他的话,怒道:“本官还以为你们手中真有沾边的证据,没想到全是臆测,本官看是你等看了姜琬考中,心生嫉恨,所以才闹事,是也不是?”

他冷静下来一分析,曾泰在朝中为官三十多年,从未主持过地方科考,遑论给姜琬押题了,这些生员闹事的理由简直荒唐。

“我等没有闹事,只是顾念曾夫子名声,不敢指证,如果段长史不敢审问姜琬,那我等只有和曾夫子撕破脸皮了。”

段简:“带他们去衙门,誊录证词、证据,呈报朝廷。”他可不管曾泰之前身份有多贵重,只要有证据,他谁都敢参劾。

几名捕快依言而行,不一会儿,乱哄哄的场地就被清理干净了。

姜琬看着被他们拆坏的学堂上的门楼,有点气愤,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他一定让那人付出代价。

“九成是顾天全搞的鬼,他纠结这么一帮人闹,对你和曾先生的名声,都不太好啊。”顾玠在一旁直摇头。

“没有别的办法吗?”姜琬拧了拧眉。

顾玠肃然:“这计不成,他还会心生别的计策,总之,不搞的你名声糟透,他估计不会罢休。”

这次,他们敢把曾泰拉上,也就是踩准了当今皇帝最痛恨科举作弊一事,不管是谁,一有风声立马彻查,这才下此黑手的。

当然,这也不是皇帝的锅,怎样选士,关乎朝纲,系乎国运,做天下的明君,有哪个不上心的。

姜琬眉头拧的更紧:“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顾玠:“当然,他们没有证据,段长史不会抓人,但是他们一直闹下去,会让你不得安生。”

姜琬:“呵呵。果然妙计。”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有要一次搞得他进监狱的意思,只不过慢慢磨,让他没有心思考试就是了。

打的好算盘。

他冷笑:“顾玠,你说,我会不会让他们得逞?”

顾玠:“你能有什么办法?摊上这种人,你只有躲着,我猜,曾泰老先生或许要避嫌,这段时间不来学堂授课了。”

老人家英明一世,当真受不起这种诋毁。

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会选择以暴制暴。

果然,姜琬走进去找了一圈,不见曾泰,他所在的班级换了个教授的老师,不过那人,看起来很冷,从不正眼看一眼学生的,讲的课也没有味道,又柴又没有营养,让人不堪忍受。

姜琬忍了两天,而段简那边,也的确像顾玠预料的那样,那些人到了州署衙门,狗屁的证据也拿不出来,翻来覆去的还是那句胡乱臆测的话,交待不出实质性的内容来。

段简只好以道听途说的罪名,打了这些人一顿,责令他们维修州学的门楼,而后将人放了出去。

这下正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

他们之所以敢到州署衙门里去,无非就是要外人猜测,他们手里真的掌握了曾泰和姜琬勾结的龌龊事情的证据,而段简不敢管,则是他畏惧权贵,不敢对曾泰动手,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结果一出来,坊间都以为曾泰真的为姜琬押了题,议论纷纷,每每看见姜琬都要指指点点的,连带着连姜家都议论上了。

“我就说嘛,那样一个不争气的纨绔,说好就好了,还能考中府试,你们觉得没人帮他可能吗?”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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