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尔接到电话赶到酒吧找见林韶的时候,她正拉着顾鲸珂,顾鲸珂认出了他,留下了一句,“带她出去,”便朝包厢里走去。
傅斯尔以前陪沈清溪出席活动的时候见过几次顾鲸珂,他的印象里,那个男人是世界排名第一的乒乓球选手,球风凌厉,从不给对手任何反击机会,而且听闻他性格极其冷漠,为人桀骜不驯,所以很难有人能够靠近。但是傅斯尔却在他转身的一瞬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慌乱和愤怒。他在沈氏兄弟身边多年,作为心腹,他自然明白洛浅于沈氏兄弟的意义,但从未听说过洛浅与顾鲸柯有什么交情,更何况他是顾家的人。
在看见他抱着洛浅出来时,傅斯尔有一瞬的诧异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上前去接洛浅。
顾经年不会愿意顾鲸珂接近洛浅。
顾鲸珂没松手,只是站定直直地看着傅斯尔,眼睛里的冷冽清晰地表达着他不会松手。林韶发现了他们,摇摇晃晃站起来,满脸泪痕,丝毫没有往日大明星的风采。傅斯尔过去扶着她肩。
“浅浅,”林韶眼泪更甚。
洛浅听见声音,努力睁开眼,她扯出一抹笑容,“你哭起来丑死了,被拍到一定会上明天头条的,到时候可不要怨我。”
“真的很丑吗,”林韶摸摸脸,“哎呀,我不管了,丑就丑吧。反正,洛浅以后不许再这样私自做决定,否则绝交。”
“绝交什么的以后再说,姑娘的肚子明天要去海城最贵的地儿填饱,你看着办咯。”洛浅再次闭上了眼睛,头靠在顾鲸珂肩上,她的眼皮已经疲倦到极点,“好困好困”她忍不住嘟囔。
顾鲸珂感觉到她的不适,本想直接走,可还是开**代,“我送她回去。”他看了一眼傅斯尔,意思很明显,林韶他负责。
傅斯尔没有反驳。
“喂,顾”林韶想拦住顾鲸珂,洛浅和他不熟,他凭什么带走洛浅,可傅斯尔拉住了她。
洛浅口干舌燥,她习惯性伸手去拿闹钟,迷迷糊糊睁开眼,才早上六点,天还没有完全亮。床台柜的灯一直亮着,昏黄的灯光洒满房间的每个角落。洛浅脑袋昏昏沉沉,还是有点痛,只是喉咙干的要命,来不及多想,看见柜台上放的一杯水便端起猛灌。
放下杯子,洛浅舔舔嘴唇,口中残留着一种怪怪的味道,有点涩,但并不难喝,甚至感觉胃里凉凉的很舒服。她环视了一圈,是自己的房间,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只不过脱了外套。
她扶着额头仔细回想,昨晚是顾鲸珂出现帮了她,然后把她带出酒吧,在酒吧外见到了等在外面的林韶和傅斯尔,然后说了几句话就困了,于是被顾鲸珂抱上了车,她在副驾驶睡过去,再然后,再然后
“再然后呢,我是怎么睡到自己床上的?”洛浅捶着脑袋,小脸儿一片茫然,顾鲸珂是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又是怎么把她家的门打开的,顾鲸珂去哪儿了,没发生什么吗?
“呸呸,”洛浅鄙视自己,她希望发生什么啊,孤男寡女的,她还完全醉的像个猪一样,能发生什么。“哎呀,不管了,头好痛,”躺下继续睡觉,上班什么的都是浮云。
顾鲸珂又做梦了,他仿佛回到了七岁那年,母亲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讲故事,她穿着白色的及膝家居服,头发松松垮垮的别在脑后,她把书放在膝盖上,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在晨光的沐浴下,宛如从古希腊画卷中走出的女神般高贵优雅。妹妹在秋千上来回晃动,像精灵一样灵巧,欢快的小声充满整个院落。顾鲸珂像个小大人一般,以守护者的姿态静静地站在一侧,脸上柔和的线条带着一丝温暖。他看见母亲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闪亮,和远处喝着咖啡的父亲,低头浏览着报纸,还时不时望向这边。
画面一转,顾鲸珂拿着父亲买给他的生日礼物,变形金刚,开心地跑上楼去找父亲陪他一起玩。他轻轻地推开父母卧室的门走了进去,似乎有一些怪异的声响闯入耳中,他继续往里走,看见本属于他父亲和母亲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他的父亲趴在她的身上,两人全身**纠缠在一起,他们好像很投入,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低吼充斥顾鲸珂耳边,两人的汗水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啪,”手中的变形金刚掉落在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惊动了床上正酣的二人,看见是他,父亲慌乱地拉过一边的棉被盖住两人**的身躯。
顾鲸珂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他只想逃走,他往后退,退到了门外,忽然想起他的生日礼物还落在里面。他又转身重新走了进去,拾起地上的变形金刚,他抬头,忽然发现一切又变了,他的母亲和和他的妹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摇晃着母亲的手,母亲没有醒。他又低头到妹妹的耳边,悄悄说:“阿凝,醒醒,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妹妹也没有理他,他不解,继续摇着妹妹的身体。可母亲和妹妹都一动不动,她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面色苍白。
突然,顾鲸珂的手上一片猩红,沾满了鲜血,他看见母亲和妹妹身下渐渐蔓延出一片红,像一朵盛开的花逐渐铺满了身下的大床,她们身上白色的衣服也一瞬间浸满了鲜红的血。
顾鲸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后退,他拼命地逃跑,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