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方面来说,苏泽一直觉得楚幽的出现不正常,甚至是有些诡异。
你想啊,堂堂第三帝国的长公主大人,为什么要跑到牦牛镇这种鸟还拉屎的地方上学?就算她想体验人间百态、遍尝人间冷暖,在弗卷福帝国随便找个小镇不就好了?要是老实待在弗卷福帝国,她这头金发至少还不那么显眼,现在倒好,她走到哪都会变成焦点,还硬要说自己想过什么普通人的学院生活,糊弄三岁小朋友呢?
刚开始,李莎莎对楚幽的敌意比苏泽还明显。可是谁成想,这边苏泽还没来得及开口让她离楚幽远点,那边同睡一间宿舍的几个女孩就产生感情了,第二天就对外宣称她们已经结成了传说中的亲闺蜜,拉都拉不住啊!苏泽也只好在背地里扼腕叹息了……
不难想象,这张在食堂中心坐满了帅哥、美女和苏泽的桌子,该是多么醒目。可就算这张可供十人用餐的长桌还空着三个座位,也没有任何人敢加入他们的饭局——或者说,如果在齐有量这个名存实亡的学堂霸王坐过去之前,有谁敢壮着胆子先坐过去,那岂不是显得很不给他面子吗?
然而,今天,这个僵局终于被人打破。
就在苏泽吃完了盘中的海陆空宇宙无敌霹雳豪华三明治,准备出去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时候,一只挺漂亮的小手就从他背后毫无预兆地拍向了他的肩膀……
苏泽什么人,哪能被人轻易近身?就连坐在苏泽对面的凡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侧身让那只小手拍空落在了桌上,然后条件反射地抓起了一旁的餐叉,“咚!”的一声,精准地插在了那只小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受到惊吓的时候,人一般会叫,这是一种舒缓内心压力的本能行为。
但是,也有一种惊吓会让人叫不出来,因为求生的本能高于一切,而叫出来或许就意味着死!
短短瞬间,苏泽身后的女孩已经汗湿了内衣,撑在桌上的小手更是僵硬到颤抖不能!直到苏泽回过头,用那双仿佛看着尸体一般的眼睛看着她时,她才在几乎脱离了控制的俏脸上,艰难地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苏……苏学弟,我是你的学姐,我……我叫黄彤斜,你不认识我吗?”
“黄同学?谁啊?”苏泽一边用眼神询问社交达人李荆,一边心想:你自报家门连名字都不说全,我哪知道谁是黄同学啊?姓黄的人多了,堂长还姓黄呢。
“姐夫,你真不认识她?”李荆故意摆出一副小声说话的样子,却用整桌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她是黄彤斜呀,以前的牦牛镇学堂之花,二年级女生班的班长,人送外号‘第一朵没有被齐有量拱掉的刚烈之花’!”
听到这么个奇葩外号,桌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要喷饭了,却听苏泽风轻云淡地问:“她要毕业了么,为什么是‘以前’的学堂之花?”
苏泽在某方面确实迟钝得可以,听到他这个仿佛明知故问的问题,不等尴尬到脸色发绿的李荆回答,气得浑身颤抖的黄彤斜就已经羞愤交加地抢先说:“苏学弟,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可以。”反正刚打算走,苏泽便毫不犹豫地站起了身。一想到对方指名道姓地找自己,他便把外号‘泄密大喇叭’的球球放在了李莎莎的腿上,然后就随黄彤斜离开了食堂。
同学们看着一男一女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等待好戏开场的兴奋。敏感的球球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立马抬起头问:“鲨鱼,苏泽要去做什么呀?”
听到这个问题,李莎莎当即拔出了苏泽插在桌上的餐叉,然后用力在桌上插了三下,“做!小!孩!”
作为当事人,看见苏泽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女生跑了,李莎莎如何不气?再者说了,为什么不带球球一起去啊?一面单刀赴会,一面还把球球这个永久续航监视器甩给自己,就李莎莎这芝麻大点的心眼,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李莎莎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是,见她气成这副模样,其他人想劝而不敢劝,生怕自己的脑袋被她当成了泄愤的桌子。
片刻之后,楚幽托着粉腮,含笑看着李莎莎气鼓鼓的小脸,玩味地问:“莎莎,你至于吃这么大的醋吗?论帅气,他还比不上齐有量呢。你喜欢他什么,是别具一格的气质,还是难测深浅的实力?”
“幽幽,你不懂~”李莎莎回头看着楚幽,一言不合就扑进了她的怀里,然后满是委屈地说:“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那块砖头变成木头的么?他要是敢被别人拐走,那我就不活了,让他内疚一辈子!”
“哈哈哈哈哈……”听到李莎莎的话,楚幽笑了。她这一笑,堪比天山之巅盛放的雪莲、夜半三更绽开的昙花、百草园中绝艳的牡丹,瞬间就迷住了食堂里的全部师生!
笑过之后,楚幽一边摸着李莎莎的头,一边劝解道:“你要是那么不放心,干嘛不阻止他?我想想啊……你该不会是放不下大小姐的面子吧?傻丫头,听姐姐一句劝,你既然爱他爱得要死要活,那还不赶紧追?”
“唔,有道理!”李莎莎支起身子,看了看腿上一脸天真懵懂的球球,顿时有点明白苏泽为什么要把它留下了。然后她又把球球托付给了楚幽,这才像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见状,陈钥用胳膊肘怼了怼李荆,不安地问:“你怎么还有心思吃饭呐,她们打起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