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日出之后,苏泽和李莎莎赶在渔民们开工之前离开了码头。当他们回到犀牛镇附近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小镇也已经忙碌了起来。
苏泽不想引人注目,就让球球和墨翠降落在了犀牛镇外几百米的地方,然后和李莎莎一起散步走进小镇,没走几步就隐隐闻到了一股炭火的焦香味道。
“诶,这不是昨天的帅哥美女吗?”一家没有牌匾的小店门口,昨天告诉李莎莎犀牛镇远离海边的那个路人,正在把桌椅往店里搬,一看见他们就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吃早饭了吗?店里灶台都熄火了,就剩了几碗海参粥,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进来吃点?”
即便是在海边,海参也是一种高档的知名海鲜。苏泽打小就听说那种小黑棍一样的玩意是滋补佳品,却从没见过一条,更别说吃了。机会难得,他当然想尝尝这海参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进店入座之后,苏泽问:“老板,你们这的海参是正经海参吗?”
“海参肯定是海参,正不正经我可就不知道了。”那路人盛了两碗点缀着小葱的海参粥,四平八稳地端到了苏泽和李莎莎面前,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一被雇来看店的帮工,不是什么老板,您叫我小牛就行啦!”
苏泽点点头,一边喝粥,一边问:“小牛,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炭火味,是后厨什么东西烤焦了吗?”
“客人您别逗我了,灶台都熄火了,还能烤什么呀?”小牛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没有海参肉的海参粥,猛灌了两口之后才说:“早上刚睡醒那会,这味儿比现在还大呢!听来店里喝粥的人说,好像是凌晨那会,什么地方失火了吧?嗨,我一小跑堂的,光端盘子、端碗就忙不过来了,哪有功夫跟他们闲聊?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他们那只言片语的,好像还烧死了人……”
见苏泽和李莎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小牛赶紧道歉:“哎呦,真晦气!怪我多嘴,倒了二位客人的胃口了!您二位是外来客,谁的死活也与你们无关啊!你们安心喝粥吧,还够给你们一人来一碗的,最后这点冷粥,我算你们半价!”
海参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但是店家在熬粥的时候,在锅里下了不少海带片、紫菜碎和小虾皮,一下子就把粥的鲜美程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早上来一碗,保管你五脏精神、六腑抖擞,要不是粥已经卖光了,苏泽至少还能喝它两大碗!
吃完早饭,苏泽二人告别路人小牛,慢慢地走回旅馆。他们越往旅馆的方向走去,附近的炭火味就越浓。球球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当它把这个情况告诉苏泽之后,苏泽立马拉着李莎莎向“地上码头”的方向跑去,结果昨天那座质朴温馨的小旅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乱七八糟的废墟,只剩几根焦黑的承重木桩,还在倔强地诉说着这里曾经拥有的一切……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苏泽恍惚间回忆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这处火灾现场明明已经不见烟火,可他却仍然惊慌失措地捂住了口鼻,逃避般踉跄地后退着。
“怎么是你们?”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后退中的苏泽,并哽咽着说:“你们没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地上码头”的服务生,他每天晚上都会回家睡觉,所以才侥幸逃过了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的灾难。
看着泣不成声的服务生,苏泽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并试探着问:“我们听说,有人被烧死了?”
“嗯……”服务生抹着眼泪说:“是老板。”
李莎莎蹙眉问:“是意外吗?还是……”
“当然不是意外!”不等李莎莎问完,服务生就咆哮着说:“每天我都是在熄灯之后才离开,店里怎么可能在凌晨时意外失火?是格林家的那帮畜生……没错,一定是他们!他们觉得在我们店里丢了面子,所以才故意放火烧了我们店!他们早上还假模假式地跑来围观……他们就是装得再像,也藏不住他们面具之下的笑脸!”
镇长是格林家族的家主,就算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们家的纨绔子弟故意纵火,旅馆老板的死也只可能被归结为意外。这个服务生年幼丧父,不到十岁就在“地上码头”打工,恰巧旅馆老板膝下无子,便拿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以后更是会将旅馆全权托付给他。结果一场大火烧掉了旅馆、烧死了老板、烧毁了他的希望!连个“替父伸冤”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心里该是何等的悲凉?
静静地听完服务生的一通发泄,苏泽冷冰冰地说:“是我错了,我悔不该将那群畜生当人看待。他们不是想报复旅馆,他们应该是想趁我们睡着的时候烧死我们吧?何等狠毒,何等卑劣?好啊,镇长是他们的人,国法管不了他们,那就由我来管他们。”
苏泽用力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对他说:“你先回去吧,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们的事。从我们分别的那一刻起,你记忆中的我们就已经死了。”
服务生一脸茫然地揉揉眼睛,显然没听明白苏泽这番话的含义。
李莎莎解释道:“现在的犀牛镇里,认识我们且知道我们与格林家族有仇的人,就只有你了。他让你忘了我们,就是想让犀牛镇里再没人知道我们俩的存在,只有不存在的人做出来的事情,才能被称之为‘意外’。”
说到这里,聪明人大概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