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外卖小哥一个接一个地将手里的外卖摆在秦尤家的地板上。
进屋,放下,转手走。
进屋,放下,转身走。
……
直到最后一个,进屋,然后再没有了下文。
秦尤半天没听见关门声,于是好奇地出来看了看,他可不想死的时候门大敞四开着,不想别人来打扰他地安眠。
“啪嗒”。
来到客厅的秦尤手里的雪茄掉到地上,然后弹起,烫脚了。
“嗷!”秦尤顿时单腿跳,捧着自己的脚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吹。
真倒霉,死之前也不让人消停点儿!
他没好气儿地瞪了荆南一眼,“你怎么来了?”
荆南看了看横亘在面前的一堆卖外袋子,然后扶住手边的墙壁,大跨步地卖了进来。
“你怎么不脱鞋!”秦尤火大地盯着荆南。
荆南顿了顿,这小子今天吃枪『药』了?
“我以为你很多年没再回来了,地上应该很脏。”荆南平静地说。
“你才脏呢!你全家都脏!去去去,滚回去脱鞋去!不不不,你滚出去,老子不想看见你!”秦尤一脸嫌弃地道。
说着,刚洗干净的鼻血再一次流了出来,秦尤不得不再开一包新的面纸,继续擦了起来。他不敢用老方法去堵住鼻孔,因为他怕死的更快。
“你怎么了?”荆南走近几步,皱着眉问道。
秦尤一见荆南非但没走,反而还过来了,火气更大了!“腾”地一下子便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想要把他赶走,谁知刚起来头就一晕,于是一秒之后又原封不动地倒了回去。
“你、没事吧?”
秦尤今天太反常了。往常他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最多也就是小声地嘟囔自己两句。特别是他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几个月以来在一直都是只要荆南一叫,他就秒到,哪怕他心里再不情愿。而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地敢赶他走,还是几个月以来的头一次。
“老子事儿大了!你快走快走,老子不想看见你!”秦尤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没好气儿地撵道。
“怎么,想毁约了?”荆南伫立在不远处,阴沉沉地道。
“是啊!老子不干了!你爱谁谁去!”
秦尤现在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死者为大!他现在就是老大!
“你不怕我去找林妃漫麻烦?”荆南又问道。
秦尤瘪瘪嘴,使劲儿地瞪了他一眼,“人死不知身后事,你随意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滚滚滚,别耽误我吃最后的晚餐!”
荆南一怔,“人死?谁?你?你怎么了?”
秦尤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对,是我。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行行好,敢快走,顺便把门给我带上。”
“你到底怎么了!”荆南有些没有耐『性』了。
秦尤做起身来,重重地白了他一眼,“老子脑出血了!看看看!”他把手里染满了自己鼻血对纸巾摊开来给荆南看,“看见了吧,这就是老子脑出血的表现!老子脑袋里现在都是血,已经装不下了!你知道了吧,现在快滚!”
荆南没有动。他看着又有新的鼻血流出来的秦尤,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尤见荆南依然没动,按照本来的脾气原本是应该要冒火的,但人之将死,也懒得用自己最后的时光去不愉快了。他瞪了眼荆南,然后没再管他,而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绕过荆南,径直地去取了地上的外卖,然后一一打开,茶几、餐桌、餐边柜,摆了一大片。
荆南沉沉地看着秦尤一边捂着鼻血、一边拎着一双筷子东夹一口,西夹一口。
“快死了还有心情吃?”
秦尤瞅都没瞅他,“你懂个屁,老子要死而无憾,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这些都是他爱吃的,他要在死之前全都吃一遍!不光吃的,还有十几道汤!他要都喝一遍!一会儿还有大概十几个外卖甜点。
荆南原以为秦尤只是在说笑,便也没往心里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看他吃。可是二十分钟后,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秦尤的鼻血仍然没有止住,还在流!
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会流这么多鼻血的!
想到这儿,荆南忽然走过去一把抓住他,拖着他就往门外走!
秦尤还在喝汤,冷不防地被人从背后扯住,手中的汤一下子没拿稳,全数倒在了胸前,烫的他嗷嗷直叫唤!
“你特么有病啊!给老子松开!你这个混蛋!”秦尤怒吼道。
真是死也不让人消消停停的死!
“去医院!”荆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这里所说的拖,是真正意义上的拖。只见秦尤被荆南一路从餐厅擦着地面拽到了大门口,然后继续往出走。
秦尤想死在家里,不想死在路上,于是双手双脚抱住了大门口的一根暖气管子,死活不松手!
“你想死吗!”荆南咬着牙盯着他。
秦尤一脸哭丧,“老子不想死啊,老子还没有女人呢!你看看他们,一个个左拥右抱的,再看看我!都怪你这个混蛋!老子活着的时候你就总是百般阻挠老子找女人,现在可好,害得老子临死之前都还是只童子鸡!你这个混蛋,你快放开我,有多远滚多远!让老子安安静静地死在没有你的地方!”
“你再说一遍!”荆南狠狠地盯着他。
哼!现在天王老子秦尤也不怕!
“你滚!老子要去找女人!老子要当个fēng_liú鬼!老子要**!**!”
荆南一脸杀气地盯着他,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