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陛下登基以来,侍中之位就已空置,还是早下决定为好。”
有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任意看了看说话的人,发现这个人是站在宋少言那一边的,心想空置已久还不是因为你家丞相没想好人选。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宋少言不能做太急,会被人拿住把柄,他现在还远远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在朝臣的期待下,任意踌躇了一会儿,嗫嚅道:“还是延后再议吧。”
她小心地瞧了瞧下面风光霁月的男子,男子低着头,长发如墨,骨似青竹。任意略有不安,几番想要开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她在想那位华三小姐,究竟是怎样一位美人,是不是文采俱佳又姿容绝艳呢?
另一边,身着武官朝服、漫不经心的高大男子诧异地抬头,丝毫不顾忌君臣之礼,直视着龙椅上的少女。年少的女帝还是跟以往一样,没有皇帝应有的威严气度,暗绣龙纹的袍子穿在她身上,跟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只是今天却多了几分灵动和倔强,秀气的面容忽然多了生气。
【秦修远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顺眼多了,秦修远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女帝突然不再对宋少言言听计从。他顺着任意的视线看过去,不出意外地发现她在看宋少言。合着还是因为宋少言,秦修远懒洋洋地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被掩埋在朝臣小声地议论之中。
劝阻任意的人似有不甘,又开口道:“陛下三思……”
宋少言却打断了他,躬身道:“陛下想要延后再议,那就延后再议吧。”温言笑语,翩翩公子,端的是好看。
【宋少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5。】
就是现实了点,好感度说掉就掉。
侍中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剩下的事都是些琐事,既不重要也无需任意做什么决定。下了朝之后,任意径直去了御书房,虽然没什么真正需要她处理的事务,但她每天都要过目那些奏折,至少要批个准奏,留下印鉴。
任意大致看了看,京城中的琐事一扫而过,官员升迁贬谪仔细看了看,对现在的情形了解了个大概。朝廷政事她和封乐清一样是不懂的,但权力争斗说回来倒回去,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
或为了利益,或为了理想抱负,总是脱不开的。
看过了大半,任意把手中蘸满朱砂的御笔放下,望了一眼门口,似是在等着谁。她犹豫片刻,站起来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后面的若琴和含墨慌忙追了上来。
“陛下,您……”
走饷妫任意忽而又顿住了脚步,回过身对追上来的含墨道:“你去宋府看看,宋卿在做什么。”
含墨一愣,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一阵无奈,女帝到底还在想着昨天的事,今日才会心不在焉,连批折子都慢了许多。她哪里知道,往日里封乐清对那些折子都是看都不看的,自然批得要快,任意把重要的都挨个看了看,自然就慢了许多。
含墨低声应了,又听任意认真地叮嘱道:“不要让宋卿发现了。”少女情思,一目了然。
含墨心想,不让宋相发现,她怎么见到宋相?女帝也说不上是天真还是傻,然而含道:“奴婢遵命。”
任意看着她离开,自己顺着小路慢慢往前踱步,她一言不发地出来,急匆匆跟上来的只有含墨和若琴。含墨被打发去找宋少言了,便只有若琴跟着她走。宫中景致优美,尤其是皇帝的宫殿和时常经过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精心侍弄好的前殿的路上有一处小潭,坐落在几棵树中央,潭水清澈,水中错错落落地放着几块石头,几条鱼在潭水之中嬉戏,忽静忽动。
任意在小潭旁边站定,对身后的若琴道:“你去一趟宫外,去拿前些日子在金雀轩定的胭脂和成衣,顺便去一趟秦府,宣秦修远进宫。”
她盯着若琴,眼中染上了些许冷意,沉声道:“记住,你只是帮朕出去拿胭脂的。”
若琴怔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任意的意思。不管封乐清有没有实权,能做到贴身宫女这个位置的人都十分的聪慧。她道:“奴婢马上就去,只是宋相那里……”这事如果让宋相知道了,他不敢拿女帝怎么样,只会让她受罚。
任意转过身,拍了拍若琴的肩膀,说道:“宋少言不会无缘无故去查你究竟去了哪里,除非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但这里只有你和我。”任意笑了笑,眼眸之中却只有清冷之色,“所以他不会知道的。”
若琴被她看得打了个寒颤,这里只有她和女帝,若是宋相知道了,必然是从她这里泄露出去的。女帝对付不了宋相,却能把她换下去,她不知道平日里良善单纯的女帝为何忽然换了性子,却知道女帝既然对自己说了这些话,就是不允许她再换一条船了。
若琴离去之后,左右没了人,任意索性坐在了潭边,用手搅动了好几下水,惊得潭水中的鱼一阵乱窜。她悠悠说道:“浑水才能摸鱼啊……帮我看看宋少言在哪儿呢?”
233看了看监控:“他不在宋府,好像往宫里来了?”
任意甩了甩手中的水珠,笑道:“这不是巧了?”随后她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天来摸鱼玩了。”现在得摸宋少言这条大鱼。
她原路返回,自己回到了御书房。离开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宫女太监们虽然好奇,却不敢去询问女帝。
任意做回书桌后面,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