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落下,沉沉地落到刘彻的心里,他陷入沉思:是啊,娘只有我一个儿子,她是不可能做害我的事情的,既如此,我又何必总与她对着干呢?
良久,他淡淡地道:“娶就娶呗!”
田蚡大喜,立马给刘彻斟酒,跟着开始喋喋不休地说那些市井趣闻,刘彻一开始多少有些心事重重,渐渐的也就放下,两人痛痛快快地聊了起来。
承明殿,王娡脱下毛皮斗篷,将自己身子烤热后再向里屋走去,刘启看着王娡走进来,唇角扬起一抹笑容,道:“回来了?”
“嗯。”王娡低低地应了一声。
“事情进行得怎样?”刘启问。
“跟他爹过去一个样,老大的不情愿,在发脾气呢!”王娡道。
刘启攸地一笑,道:“你现在不得了了,动不动就借机数落我,我那个时候可没发脾气,而是认命地接受了。”
“是啊,面上是接受了,心里老大不高兴!”王娡说着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目光看向刘启问:“妾走后,陛下有没有睡着?”
未等刘启回答,春公公答道:“没,陛下一直等着娘娘呢!”
王娡有些不高兴了:“妾不是说过去去就来嘛!”
“娘娘上回也是说去去就来的。”春公公在一旁小声道。
刘启瞪了春公公一眼,怒声道:“多嘴!”
春公公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言。
王娡蓦然想起上回窦太后将她叫去,她那日的确也有说过去去就来,结果这一去就是十多日!
王娡的心口微微一软,眼前这个男人已然不再是过去那个冰冷、刚强的君王,他恶疾缠身,病魔折磨得他越来越脆弱,他现在是真的一点都离不开她!
王娡伸手摸向刘启的额头,手微微一颤,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起来:“陛下,你又发热了!”话落两滴泪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春公公赶紧吩咐侍人准备水和衣物等。
“你是不是觉得朕很麻烦?”刘启问。
王娡摇了摇头:“妾怎么会觉得陛下麻呢烦?妾只是心疼陛下,妾觉得自己好无能,陛下生病受尽了苦,妾却没办法替陛下分担一些!”
“你已经替朕分担很多了。”刘启几分无力地道。
王娡开始替刘启擦洗身子,帮他降温,她摸着他的身子感觉他又瘦了一圈,身上几乎没什么肉,心口又是一阵剧烈的酸痛,却强忍着眼中的泪不让它们流下来。
刘启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王娡再也没忍住,走到外面一间小声哭了一阵子,又担心刘启惦记着她,洗了把脸,赶紧走了进去,在刘启身旁躺下,抓过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
王娡迷迷糊糊的刚有些睡意,春公公走了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曹夫人求见。”
“哦,让她在外头等一会儿。”王娡道。
春公公福了福,转身走了出去。
王娡侧过脑袋看向刘启,他鼻孔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睡得很熟,她蹑手蹑脚地坐起身子,又蹑手蹑脚地穿好衣裳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