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早有准备,手掌一翻,递上黑木流水令。
红脸老者接过令牌,合在双掌间,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令牌压入桌子当中一个方正的凹槽上,再用力一磨,抬手便见令牌刚好能填平凹槽,漆黑的桌面同时浮现出一些白色字体,如镜中之物,又如水纹,看起来不那么真切。
“地级探使?”
盯着桌面上的字符,红脸老者一惊,再抬头看苏异,一直僵着的脸松动了些,连同他身后的黑白护卫那冷漠的眼睛里也因“地级探使”四个字而闪动着人情的味道。
苏异心想这面令牌必是厉害身份的标识,不然也不至于令这几个人反应惊奇,他也只好拿出大人物的做派来,点了点头。他但见事情这么顺利,反而有些遗憾了,生怕令自己尊敬的郑归叔叔真的做了对不起苏家的事情。
他更疑惑的是,郑归的令牌为什么会是高级别的身份?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住苏家的大事?
红脸老者的态度已大为转变,见苏异面带疑虑,当即恭敬说道:“恭喜探使顺利完成任务,荣升地级!”
“哦,原来这样,好好——”苏异一笑,才知是等级晋升了,心下猜测郑归或已向黑印宗提供了什么重大情报,不然也不会交付任务时得到晋升。.
“探使事隔两年才回来复命,不知是什么原因影响了行程?”红脸老者转动眼珠,看了一眼苏异身后的木家师兄妹,试探道。
“被人追杀,不说也罢。”苏异随口回答。又怕对方问出更多的问题来,就主动发问:“从现在开始,我的家人应该没事了吧?”
“你的家人?”红脸老者一愣,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字样,语气冷淡了下来:“郑探使十一岁出行,事隔二十五年……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
“郑探使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们两人被人追杀,郑探使为我而死,我理应继承他的遗愿,既然任务已完成,由我来交付也有误不成?”苏异连连质问,语气铿锵有力,就连一旁的木家师兄妹也为他的胆气心中惊叫一声好。
“请探使不要误会,本官也只是问问。不知探使怎么称呼?”红脸老者的自称,竟是把自己当成了公堂主官一般。
“那就好,本使姓佩——大人有事吗?”苏异开始感觉到骑虎难下,探使的晋升,本属于郑归的,他的身份再搅进来,问题就变得复杂了。另一方面,眼前三人是武师还是武杰很难判断,如有危险还不知能不能逃开。不过根据他们对地级探使的态度,那个红脸老者很可能只是个武师。
“原来是佩探使,多有失敬。不知探使的令牌可否出示给本官看看?”红脸老者疑心未去。
站在苏异身后最近的木离忧听到这一问话,心跳加速,心想苏异这回算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这可怎么才好?
在红脸老者的注视下,苏异伸手到怀中要掏出什么来,手才到怀中便立即抽出来,他傲然道:“大人这不合规矩吧?本使的任务还未完成,怎么向你出示令牌?此次前来,是代郑探使交付任务,还请大人记录在案,放过郑探使的家人才好。”
“请探使放心,本官照办就是。”红脸老者但觉无趣,手掌往桌面上凹槽的位置一拍,将那面黑木令弹起。令牌落到桌面上,立即化为一片碎末,就像是一块被烧干了的黑木炭,转而又化为一摊黑水,不消片刻即融入漆黑的桌案,消于无形。
苏异等三人盯着那漆黑桌案上神奇的一幕,心里别提有多古怪。但看那张桌案上有一片片细细的凸纹之印,那厚厚的案板莫不是每一次交付任务后由黑木令融化而成?如果真是这样,黑印宗密探的数目也太惊人了吧?
“探使请回吧。”红脸老者发话。
虽然听明白这话,苏异却纳闷了,不知道要不要原路返回。他转头看向四周,发现原来后面的那列墙壁上开了七八个洞道,心想那些洞道通往的地方应该是类似他们刚进入的茶水小店的那样,但不知哪一个才是出口?
再看向红脸老者,只见红脸老者的脸皮颤了一下,苏异未及询问,突然觉得地板猛地下陷,双脚立即落空!
“啊——”
木离忧一声惊叫,三人脚下无物,想要跳起来也不成,直接落入下边陷入的洞中!
洞厅上,那黑白护卫目送三个年青人落入前面的坑洞,待洞口合上,白护卫轻声问红脸老者:“大人,他们是茶店武杰亲迎进来的人,这样做不好吧?”
“唉,他每次亲迎过来的人多是些年轻有为的,又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本官看这三人的身份还是很可疑,不如送他们进入玄门看看。两刻钟后,你去看他们如果还在那里,就提出来交由拷问司处置!”
“是!大人。”白护卫应道。
过了会,黑护卫又问了一句:“大人,我看刚才那三人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特别是那个佩探使,还只是个少年,对我们这里的规矩也十分清楚,如果是外人不可能有如此神通——还请大人指教。”
“哼!他事先并不知道任务探使身份已升为地级,怎么敢领别人一同前来交付单人任务?”
“说的也是,但他自己也有可能是地级探使……”
“不!这么年轻,不可能是地级探使!虽说本官刚才多次试探无果,他也的确有些能耐,但他不愿意出示自身令牌,本官查觉到了古怪和危险,我们回档司既然要做好最后的确认,为了慎重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