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规整的阵形,唯女娲和居于天顶的金乌帝看在眼里,能够明白其中蹊跷。
这就是女娲六千年前从海之至底得天地感悟回来后,所领悟到的十万天星阵中的其中一个绝杀之技,以往的时候,女娲也很少有机会施展这阵法,只在此刻与天界的会战,她才能够轰轰烈烈地施展一次自己会当凌绝顶的星空智慧,扬其天地第一星神之名!
所以,虽然女娲因为此阵的圆满而失去了三千年最宝贵的童年记忆,但当在天顶上看着这浩瀚的星辰在她身下欢快地运转,她的脸上却依旧浮现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站在天顶七万里之上的金乌帝也同样看到了女娲阵术的厉害,看着女娲的阵术,他止不住后背脊梁骨一阵接着一阵地发凉,这绝对是他所看见的最强大阵法,是天地之间众阵之首,其阵形的严谨规整,就算是他也自愧不如。
他心中惊叹着,难怪自己派出的九十九名战将都会死在女娲之手,如此强大的星阵,纵使是他误入星阵之中,他觉得自己恐怕也要陷入星阵漩涡中难以生还。
就在金乌帝负剑而立,俯瞰着女娲的十万天星阵缓缓蚕食着自己十余万战将中,靠近星阵的那些战将时,一位曼妙的仙女从他身后缓缓飘落而至,落在了他的身畔。
这是追逐小鹏未遂赶到盘智天来的紫薇神女,紫薇神女回来的路上,原本都已经想好要质问金乌帝究竟对禺疆和海神做了什么,但当看到金乌帝正俯瞰着身下众神与十万天星阵的战斗恍惚沉浸其中时,紫薇神女却压住了自己的质问声。
紫薇神女心智聪慧,虽然她此刻确实有些责怪金乌帝,但她深知轻重缓急,在这个天界与星泽女娲最具决定性的一场战事之中,她不应该再拿刚才的“小事情”来让金乌帝分心,所以她压制住了质问金乌帝的冲动。
紫薇神女委身坐在了金乌帝身旁,出声而问:“帝尊,你还不动手吗?”
紫薇神女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也看到了整个战局对天界这一边的不利,现在是十余万天神在外包围着星阵,天界众神阵型尚稳,所以只耗损千余战将,但再这样拖下去,到整个天界战将信心崩溃,那么十万天将也许顷刻之间,就会溃堤败落损失惨重。
“不急,女娲尚未越过盘智天,率星群入纵的深度还不够,若我出杀招,虽然可以大败于她,但她却依旧能够明悟败势立即折返逃回孕育星泽!”
“女娲狡智匪夷所思,若这一次让她逃回了孕育星泽,要想等到下一次再将她骗到天界来,就是难上加难了。”
“而且我们也要给足后谡与祝融摧毁孕育星泽的时间,只有星泽摧毁,女娲和群星没了退路,女娲这个挡道的祸根,才算是真的拔除了!”
金乌帝眼中流露着一丝凶戻之色,他不仅对整个战局看得很清楚,而且对战局外的整个时局也看得很通透,他不着急着出击,不是他不珍惜麾下众战将的性命,只是他要用这些战将的死,完全斩断女娲的退路。
听着金乌帝要毁灭孕育星泽,紫薇神女抿动着嘴巴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后略有些担忧地问出一句:“帝尊,你真的要完成血光大帝的使命,绝杀孕育星泽,令众星胎以后再也不能出世吗?”
这个问题其实在紫薇神女心中已经潜伏许久了,毕竟她是位女神,女神的心思天生要比男神慈善,她一直都觉得铲除孕育星泽,便是毁灭神族,这样的举措只有血光大帝那样的恶人才可以想出来,她觉得她的金乌帝不应该有那么凶残的想法,不应该为了帝业而毁灭别的神胎出生之路。
金乌帝神情微愕,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呲着嘴唇轻笑出声。
他很自然地将手落在了紫薇神女柔软的头发上,他的手指缓缓地穿过紫薇神女的秀发,他轻轻地说:“怎么会,当年帝父不也一样对孕育星泽做出了一次灭绝之举,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新一代的星胎,不也全都陆续出世了吗?”
他的手和他的神态都是那么地温柔,但他的心中所想却浑然不是这样,他温柔的双眼中藏匿着他凶狠的念头——他就是那么想的,他要灭绝孕育星泽,毁灭整个星胎出世之路,他要统一天地两界,不只是暂时的统一,再等着新生的神族取代他,而是要毁灭所有后来神族出世的道路,完成永远的一统!
至于别的,例如新神族出世之类,他想他既然能够创造血海成球的规则,那么他又怎么不可以创造另一种新的,神族繁衍的规则?
譬如他此刻手中抚摸着的紫薇神女,他以前只觉得紫薇神女美丽惹人喜爱,并没有任何邪异的想法,但从太阳出世之刻起,他却突然觉得紫薇神女的出世似乎也是新时代来临的预兆,因为别的神族都不能适应太阳出世时的光芒,只有紫薇神女反而能借太阳出世的光芒治好自己的瞎眼之症,看清楚整个天地的容貌。
再譬如战神与娥神的异邪,这在神族时代的前期是不可能出现的,但在他所处的这个时代,战神与娥神的异邪却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而且原本不喜欢这样的娥神,竟然因为战神的纠缠,而逐渐接受了这一切。
甚至连他那个不再称他为师兄的师弟,传闻对于星神女娲也有一些异邪之想,这些在他看来,应该也是新时代中新的繁衍方式出现的预兆。
他不似一般的神族那样,对于这些出现的异常评论以理解与不理解支持与不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