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五月,扶疏园中草木葱茏疏朗,玉树海棠、稻荷月季、夹竹石榴开得肆意繁盛。
暮春初夏,徐风和煦,安市人民退下厚重的衣衫,闻昔回宿舍随意换了一件薄白衬衫束进牛仔裤里就往校门口奔去。
今日周五,出去迟了又是一通堵。
“急什么,我又不会走了。”江逸之闲散地坐在suv里,见她气喘吁吁地关上车门,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刘海。
又拧开一瓶依云水递到她手边,闻昔跑得喉咙干燥,直接拿过来就灌。
“你慢点。”江逸之轻拍她的背,声音不似往常清越明朗,带着微沉的喑哑,鼻音似从胸腔里发出,反倒有种别样的性感和…魅惑。
闻昔停下来,看向那张眉目疏朗的脸:“生病了?”最近换季,她们班里接连着好几个告了病假。
江逸之抿了抿干燥的唇:“不严重。”
“声色这么哑,喝酒了?”闻昔挑眉。
“……“江逸之握方向盘的手微微顿了下,轻声地模棱两可应了句“嗯”。
“眼圈浮肿。”闻昔挪开视线,目视前方,继续轻声细语:“哦豁,你还熬夜?”
“……”江逸之眼底划过浓浓的笑意,侧头看她的表情,“最近在开发一个新方案。”
闻昔根本不搭他的话,专注看风景,腔调倒是细柔:“脸色苍白,作息紊乱,三餐不律。”
“……”就是这种时候,江逸之拿她最没办法,人家没有生气,和声细语,态度还好得不行,但就是说得你都觉得自己理亏。
“这么久没见,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说话?嗯?”一边看路一边看她的男人忍不住轻轻牵起嘴角,“我最近……尽量少应酬。”
闻昔自己也笑了:“别,不敢耽搁资本家开拓财源。”
江逸之无奈轻哂:“越来越皮!”
生病熬夜还喝酒,到底谁皮!?
“是是是,我江湖人称安高皮卡丘您不知道啊!”闻昔笑,嘴边的小虎牙也皮:“老闻跟你说了没?吃饭的事。”
“嗯,提过了,不过—”江逸之薄唇一抿,“道谢就算了,没必要。就当是汇报一下你的近况。”
也就这段时间吧,闻光远不找他他也是要找闻光远的,路还是要早点儿铺的好。
“必要必要,这个必须要!”
江逸之听不得她生分地满口谢字,轻飘飘扫一眼过去,打断道:“原来你说的报答我,就是一顿饭?”
“……”当她没说,闻昔佯装用手顺头发,被卡了好几次。出来得急,一头黑发也没来得及绑起,蓬蓬的、微微自然卷。
闻昔挑起发尾端详,江逸之侧头看她一眼:“想剪?”
“嗯哼,分叉了。”长发洗头麻烦,尤其冬天,到高三时间更紧,搞不好还得留一年短发。
“那吃完饭去修一下?”
“江逸之,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闻昔忽然有点儿好奇。
江逸之轻笑,他对这个没有特别的偏好,看了她一眼,清越的声音有点儿抓人:“长发吧。”
闻昔点点头:“多长?”
江逸之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她恰至腰际的发尾,嘴角一掀:“及腰刚好。”
“嗨呀,真上道。”闻昔一乐,“有眼光。”
那……短发什么的,还是不剪了吧。
suv停在雨枝府酒楼,今晚是江逸之圈里一哥儿们周之田从基层调回省里,聚的人不多,闻昔都认识,江逸之哪儿舍得放她一个人回扶疏,接她放学就一块儿过来了。
闻昔最近老有种自己不知不觉就渐渐混入江大神朋友圈的错觉,到底是她交际花技能点太闪亮还是对方隐隐有意为之,亦或两者皆备??!
周家三代从政,周之田不像陆禹一身花花公子气,也不走江逸之的商业精英风,身上多了几分沉稳与亲民。
小时候甚至觉得,他还有些憨,像一位可靠的大哥哥。
周之田看着江逸之身后眉眼清亮的姑娘,有些不确定喊了声:“这是……小昔?”
“嗨呀,还记我呢?感觉八百年没见过你了。”闻昔露出虎牙笑,伸出手:“人民公仆,欢迎回来。”
周之田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虽然感觉跟一个小姑娘这么正式地握手有些……奇怪,但还是挡不住重逢的喜悦:“我说小昔,你怎么都长这么大了,还长淑女了,印象里还是我还带着一小不点去偷陈一帆家的芒果呢,你还磕掉了个牙,哎那牙长出来了么?”
闻昔摸摸鼻子:“……,不是,之田哥,我们如此深厚的情谊真的就只剩下如此贫瘠的回忆了吗?”
大家哄然大笑,只有一人笑意未达眼底。
年轻男女都放得开,气氛热络非常,闻昔很有分寸,再次秉持多吃菜少说话的原则听一众安市富x代瞎侃,争取努力胜任安城名流圈新鲜出炉八卦搬运工一职。
江逸之妥妥的被敬酒体质,陈一帆来敬酒、胡商明来敬酒、秦伊月来敬酒……
江逸之每拿起酒杯都下意识侧脸望一眼身旁的闻昔,闻昔也感应似的,微微笑看他一眼,眨眨眼,抬头望天花板,什么也不说,心里只想呵呵:这桌大兄弟也是本末倒置出新高度了,今晚是欢迎周之田回来啊喂,个个都来敬低烧的江逸之真的好?
江逸之看她一脸不动声色的笑,心里无奈又好笑,只好在桌上轻轻放了一句:“差别不多得了,我这还带着人呢。”
胡商明微醺:“昔妹妹又不是没跟咱们喝过,还是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