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停泊武汉江面的还有一艘炮舰“楚观”号,但前不久它已奉命护送军火开往杭州去了,所以,目前来说,共和军能够使用的唯一大型军舰就只剩下“海琛”号,剩下的就是武装木船了。
见“海琛”下锚停机,已码头等了半天的吴振汉带着参谋乘上舢板,靠上“海琛”号,从登舰梯上了甲板。
“报告总指挥,‘海琛’舰已做好战斗准备!”
“海琛”舰长鲁平亲自带着副官迎接吴总指挥的到来。作为加入革命军队后的第一任“海琛”舰长,鲁平自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从轮机副被总司令提拔到舰长的位子上,这本身已是很幸运的事情,而上任不久又赶上一场国战,是幸运中的幸运了。
作为北洋水师学堂后一届肄业生,鲁平之前的仕途可算得上非常坎坷,学业未了赶上甲午战败,水师学堂停办,如果不是成绩十分优秀的话,恐怕他早已去轮船招商局谋差事了,虽然到底是海军里谋了个差事,但因他是山东人,不是海军“嫡系”,因而饱受闽系军官排挤,说起来是海军里干了近十年,但干来干去仍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轮机副,如果不是赶上“戊申革命”,恐怕他鲁平还得继续干他的轮机副,哪里轮得到他做舰长?
总司令的慧眼识英才让鲁平很是感激,士为知己者死,所以,当他接到总司令拍来的电报后,立即带领舰队东进,打算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赵振华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就能开创一个时代,他鲁平已快到不惑之年,难道还能被一个年轻人比下去?
“你的水兵训练怎样?炮弹是否充足?机器保养得怎样?士气如何?”
吴振汉并不关心鲁平的心思,作为共和军副总司令、前敌总指挥,总司令返回武汉之前,他就是湖北地区共和军的高军事长官,身系一省安危,不敢有半点马虎,“细节决定成败”,这不仅是总司令电报里再三叮嘱的,也是他吴百山率领部队转战各地得来的经验,而这种经验往往是用士兵的鲜血乃至生命换来的。
“炮弹充足,士气高涨,机器刚刚检修过,至于训练,请总指挥放心,这几个月我们海军将士没有松懈过一天,伪清时候的陋习都已革除,纵然比不过日本水兵的素质,但至少可做到人舰,人存舰存!”鲁平挺胸说道。
这倒不是他说大话,对于海军训练,赵北抓得比陆军还紧,无论是训练强度还是部队纪律,都比满清时代严格得多,不仅将那些驻舰百姓通通赶下军舰,就连许多旧军官也被开革,除了一些关键的技术岗位之外,水兵几乎换成了清一色的知识青年,其中不少人还是从外地赶来参加革命的,这些人或许技术上存一些问题,但革命性和纪律性不是那些旧式水兵可以比的,这些革命青年的出现让鲁平仿佛回到了北洋水师学堂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海军里也不缺这样的热血青年,但无奈的是,甲午一仗不仅打灭了北洋水师的威风,同时也打灭了国人骨子那种对胜利的渴望,多少年了,这久违的对胜利的渴望总算是又出现国人的眼睛里,而这一次,海军还会使他们失望么?
当然,海军是技术军种,战斗力不是短短几个月就可以训练出来的,鲁平也很清楚,但现这一仗不是海洋上打,而是长江上打,自家门口,熟门熟路,还有陆军、炮兵配合,如果再打不赢,不用总司令下令,他鲁平立刻打包袱自个儿滚蛋。
吴振汉检查了一番军舰勤务和战备情况,随即带着鲁平登上露天舰桥,命令参谋摊开一张地图,指着那地图说道:“刚刚传来的情报,日本舰队正停泊九江一带,舰船总数已增加到五艘。现日本报纸叫嚷着要西进武汉,咱们不能大意,如果日本舰队西进,必然要经过蕲州,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放他们过去!武汉的钢铁厂、兵工厂就靠咱们保护,大冶的铁矿也靠咱们保护,所以,日本舰队要么不来,如果来了,这仗一定会打起来。战斗一开始,你舰必须以猛烈的火力轰击日舰,无论如何也不许日舰越过蕲州一步,哪怕巡洋舰航道上坐沉,也绝不能放日本舰队过去!如果日舰冲到武汉,我第一个毙了你,第二个毙了我自己!”
“请总指挥放心,水陆夹击,日舰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日本军舰要是驶到武汉,不用总指挥动手,我自己就会给自己脑袋一枪。”
鲁平心里微叹,共和军里青年将领多,不少都是从基层提拔起来的,火气旺,脾气大,没有多少论资排辈的念头,论岁数他差不多是吴振汉的父辈,可吴振汉教训起他来,却好象是颠倒了一个个儿似的。
即使放以前不得志的时候,闽系军官里的少壮派也没有这么当面教训他的。或许,这就是革命时代的气质之一吧,中国需要这样的青年军官。
“报告总指挥,职部已奉命携带视发水雷二十颗赶来,现就可以敷设水雷,只要封锁主航道,日舰必无法冲过蕲州防线!”一名军官登上军舰,向吴振汉报到。
“你是群智学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