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战术叫做“交替掩护”,是装甲部队与步兵部队密切配合的进攻战术之一,对付缺乏反坦克武器的阵地非常有效,但是攻击速度较慢,不够大气,不能很快切断敌军后方的补给线,邹润猷看来,这种战术“太面”,而且如果敌军阵地上埋设大威力的地雷的话,对于装甲部队的作战装备也是一个威胁。
不过目前看来,这种“交替掩护”战术似乎非常有效,日军的防守部队显然没有任何应对这种战术的经验,阵地上也没有埋设大威力的地雷,中国的进攻部队进展非常顺利,装甲部队也没有太夸张的损失,参谋们显然对吴禄贞的战术安排非常钦佩。
可是邹润猷不这么看,他依旧认为吴禄贞的战术运用太过保守,如果换他来打阵地战,那么,他绝不会选择现这种稳妥的进攻方式,他会直接下令装甲部队中间突破,然后向两翼扫荡,彻底打乱日军的部署,然后直捣日军设盖平城里的指挥部。
“这种打法,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去了。万一日军见势不妙,调头南撤,就不能将其全歼于盖平城下了。”
邹润猷一边用高倍望远镜观察战场形势,一边发着牢骚,站旁边的那几名参谋知道他心中忿忿,也不去跟他顶撞,相互使了几个眼色,便各自去继续吃他们的午饭。
站了望口前,邹润猷独自一个人嘟囔了一阵,见无人搭理他,心中是忿忿,越想越觉得窝囊,不由长叹一声。
这口气没叹完,就听有人身后吆喝。
“邹旅长,你叹什么气啊?莫非你觉得,现部队打得不够好?”
不用回头,邹润猷也知道是蒋方震过来了,自从战斗开始之后,这位参谋处长就到处晃悠,这座指挥所他已经来过好几遍了。
邹润猷转身,看了蒋方震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若要我来打,绝不会是这种打法。”
“你呀,就是一心惦记着你的那个‘深远迂回包抄’。其实吴司令现这种打法也没什么错么,他是求稳,你是求速,所求不一样,这行动自然也就有差别了。”
蒋方震笑了笑,了望口边的一口弹药箱上坐了下去,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铜制烟盒,打开之后递给了邹润猷。
邹润猷从那只铜制烟盒里摸了一根纸烟,自顾自的拿出火柴点燃了,然后将火柴盒扔给了正望着他的蒋方震。
“吴司令现哪里?还不前指?我想跟他再谈谈。”邹润猷问道。
蒋方震摇了摇头,说道:“我离开指挥部差不多五个小时了,吴司令现什么地方,说句实话,我也不清楚,你何不摇个电话问问?”
听到蒋方震这么说话,指挥所里那几名正吃饭的参谋都抬起头来,望向邹润猷,人人面色古怪,但是邹润猷白眼一翻,那几名参谋又立刻将头摁了下去,继续扒着他们的午饭。
“吴司令说了,我再摇电话过去,参谋一概不予理会。”
邹润猷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蒋方震拿起一根香烟,放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人就是这个臭脾气,质疑上司的命令可不是一个合格军官应该做的事情,你的脾气得改改。你刚才跟吴司令摇电话的时候,威胁说要给总统府拍电报,这可不地道,换了是我,我也会下令参谋不接你的电话的。别以为你们装甲兵归统帅堂直接指挥就了不起,俗话说的话,县官不如现管,你现既然归西路纵队建制,那么,吴司令就是你的顶头上司,质疑上司的命令,这是军中大忌,就算是总统知道了,也是要批评你的。”
听到这里,邹润猷明白过来了,蒋方震显然已经知道了他刚才与吴禄贞的争吵,现过来,说不好是来开导他的。
“百里兄,你不必跟我扯别的,你就说句公道话,是我的深远迂回战术好,还是现的这个蜗牛战术好?哪一种战术有利于全歼日军?”邹润猷问道。
“蜗牛战术?你发明的战术?”
蒋方震看了眼邹润猷,对于这位装甲兵指挥官的心思,他现已是基本把握住了,这个人,就是不肯承认别人比他强。
对付这种人,好的办法就是将他晾一边,杀杀他的威风和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