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几秒,男人骤然直接将车停在路边,修长有力的手指陡然落在她的下颚上,强制性的将她的脸掰了过去面对他,眸色幽深冷漠且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再说一次,别在这里跟我闹脾气。”
季暖抬起手就用力将他的手挥开,嘴角勾起一丝没温度的笑:“你看我像是在闹的样子吗?墨景深,我把自己全身的刺都拔光了,这么**裸的每天面对着你,我闹过吗?”
他亦是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没必要把自己的本性压抑成这种地步,你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能作能闹也都是你的本事,面具在自己的脸上戴久了,最后摘不下来,难不成还要怪在我的头上?”
季暖看进他的眼里,渐渐缓缓的眯了眯眼:“你希望,我变回曾经那个季暖?”
墨景深扯着嘴角,嗤笑出声:“你曾经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
季暖张了张口,然后顿了一下,忽然说了一个字:“好。”
她骤然将他擒在他下巴上的手推开,却没能推得开。
他指上的力道不着痕迹的重了两分:“这里不能下车,我不是在开玩笑,别在这里作死,嗯?”
“我的死活还跟你有关吗?”
“没有,但起码道德上还不允许我就这样看着你下车去送死。”
“你还真是回答的够冷漠无情够直接的。”
他收回手,不再禁锢着她的下巴,转回身重新开车,嗓音低沉听不出真正的情绪:“我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你早该看清事实,自欺欺人没什么意义。”
“墨景深,你还记得原来的我是什么样么?”季暖忽然间这样问了一句,只是她在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的过份
男人没有回答。
她又像是根本就没打算听见他的回答。
------
被送回御园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间。
季暖在浴室里出来,睡裙外披了件睡袍,洗了的长发裹着毛巾,拿起吹风机插电后扯掉了毛巾,开始自己吹着半湿的头发。
墨景深送她回到御园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因为太晚,所以他没有再开车离开。
这也是两人回国这么久之后,他一次回御园来住。
虽然他没有回主卧室,人仍然在以前的那个书房。
没多久后,季暖摸了摸已经吹干的头发,松了手,将吹风机放下,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几天在半山别墅上真的像是被强迫度假一样,不得不放下所有工作和忙碌和所有应酬,日常三餐几乎都是按着她的口味来做的,偶尔有新的口味来让她吃,见她不吃,那个哑巴佣人也不会逼着她吃,之后就按着她喜欢的口味来做饭。
没想到休息了一个星期后,她整个人果然看起来好像是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这一个星期里体重起码长了三斤,脸颊也红润了许多。
如果不是时念歌当时是真的被逼迫到无助的情况下,季暖都快怀疑那个萧路野的真正目的。
但现在她也依然在怀疑他的目的。
那个姓萧的时常在打量她,仿佛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打量似的。
可既然已经从半山别墅离开了,她现在也没心情再去想这个人是好是坏,总归是该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房门忽然被敲响,季暖起身去开门,陈嫂手里端着杯红枣银耳羹。
陈嫂见季暖还没睡,便声说:“墨先生都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之前听墨家那边说,他这几个月太忙,还经常在公司加班,估计经常会熬夜,我难得见他回来,所以炖了点补身子的想给他吃,当是宵夜也好,但是我看墨先生的书房门紧闭着,就没敢去敲门。”
“倒了吧,他不会吃的。”
陈嫂愣了愣:“可是墨先生他……”
“我累了,打算休息,没什么事我先关门了。”
见季暖是真的不打算多说,陈嫂忙将手里的碗硬是塞到了季暖手里:“太太,您自己看着办吧……”
季暖关了门,看着手里的红枣银耳羹。
她还不如自己吃。
……
书房的门最终还是被季暖敲响,只是里面没有回应。
季暖却也颇有耐心似的继续敲着,不急不躁,很有规律的将手指在门板上敲了几分钟。
直到书房的门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男人站在门前,淡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睡裙上,眸色清然:“有事?”
季暖将手中的碗递给他,非常不走心的说:“陈嫂熬的红枣银耳,让我给你送过来。”
她何止说的不走心,就连这碗里也很不走心。
因为已经快被她喝掉半碗了。
看着那上面无端少了好几颗的红枣和半碗银耳羹,男人面无表情:“喜欢就自己喝,不需要剩一半送到我这里。”
“说的好像就算我把一整碗都送来的话,你会喝似的。”
墨景深没接她的话,也没再挡在门前,这里是御园,陈嫂和其他佣人大都是属于墨老爷子的眼线,他没有太冷然决绝,门就这样给她留着,她愿意离开还是进来他都没再阻拦。
眼见着男人就这样转身进去,季暖才看见他并没有在工作,而是在看一些翻译资料,桌上的电脑开着,却只停留在电脑桌面壁纸的页面,说明他只是打开了,但也没有用电脑,其他的一些被书房打印机自动打印出的公司件还放在电脑边,还没有被签字,说明不是很着急需要签字的文件,也说明他今晚并不忙。
季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