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的人身上穿着月牙白的衣袍，墨般的发丝由一个白玉发冠束着，又垂到脑后衣上。他的眸光不似冷一世那样狡黠而玩味，反而是正人君子似的坦荡与儒雅。
像竹，也像兰。
他整个人都是柔和的。当他的目光降临到人身上的时候，当真是如沐春风。
季暖瞅着他这样正经地模样，再联想起冷一世那副面孔，没忍住就是轻笑出声，故意道：“天宫的月神果然名不虚传，想我冥界男儿千万，竟然没有一个能及得上月神万一。”
来人落地之后先向鬼域行了一礼，而后弯唇看向季暖，“想必，这位就是冥界公主吧？”
“唔，去年天帝亲封的冥界**人，也就是说如果我老爹没了的话，我就是下一任冥界之主。”季暖也跟着弯了弯唇，坐起身子，眼梢明媚，“所以稳妥起见，你应该称呼我为冥界少主。”
“哈哈哈哈说的是，是小君疏忽了。”般漓笑着行了一礼，一双眼睛落在季暖身上挪不开。
季暖也淡定地盯着对方看，两个人对视了很久。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都十分淡定，对视时也说不上是在较劲，但跟有什么默契似的，谁也不愿意先挪开。
“咳……”半晌之后鬼域轻咳一声，若有兴味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我家闺女顽皮，估计他在场的话我们俩人谈不好事情，劳烦月神跟我来议事厅。”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
其实那话虽然没点明，但是谁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那是在取笑月神被季暖迷得走不动道移不开眼呢。
但是月神却并不觉得尴尬，甚至再临跟上去前还对季暖微微一笑。
季暖微愣。
这人还，笑得挺好看的。
……
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多久，季暖百无聊赖地听着那些小鬼儿唱歌，听着听着就阖上眼睛眯着了。
“我去！”结果一睁开眼就瞅见一张放大了的帅脸。
这个当口，即便这张脸再怎么帅，刚醒的时候也吓人啊！
季暖差点被吓得踉跄倒地。
“你怎么在这儿？”稳住了心思之后季暖重新躺了回去，问道。
“惊扰了冥界少主的好梦，小君实在是过意不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谢罪好。不如……就送给少主一件薄礼当作赔罪？”他又施了一礼，姿态极其从容端重。
“也行。”季暖倒是十分不客气。
瞅着她这个样子，般漓又是忍不住微笑。他随手一招，便有一个拳头大的珠子出现在他掌心，“此珠名为斓月珠，不但品相极佳，还会根据体温变色。最主要的是此物有僻邪之效，少主常在冥界走动，如果有什么不长眼的邪祟近身，此物可以护少主无虞。”
“嗤……”季暖神情随性，“我是冥界的少主。说白了，除了我老爹之外我就是这世间最大的邪祟，还有什么不长眼的往我身上撞？你可真是想多了。”
一边说着，瞅着对方端正的脸，她没忍住就伸手上去捏了一把，还逗人家，“不过你可就不一定了~你长得这么可口，脾气又这么柔和，我们这边的小鬼儿最喜欢你这口了。这个宝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免得什么时候你自己没注意被哪个贪嘴的小鬼给吃了……哈哈哈，到时候天帝岂不是要拿我们冥界问罪？”
般漓也不躲也不闪，就任由她捏，期间目光也不从她脸上挪开。他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之后他才微微弯唇，淡笑道：“如果是少主这样好看的鬼，就算把我吃的骨头都不剩，小君也是愿意的。”
季暖：“……”
凑？
还挺会撩……
听见这句话之后即便是她，心弦也不由得跟着颤了两颤。不是瞅上去十分正经的人么，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故此，季暖盯着他这张脸瞧了很久。
可是不管怎么看，他那张脸都是温雅而认真的，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从心里真诚地掏出来的一般。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刚才那样夸赞话也一点都不显得孟浪，反而容易让人受用。
又多看了他两眼，季暖觉得十分有意思。
“啧，虽然你这东西对我来说无甚作用，但也着实漂亮得很，本少主收了。”弯唇，季暖起身凑近了看他的眼睛，轻声对着他尝尝的睫毛吹了一下气儿，唇角的弧度也跟着慢慢拉开，“主要还是因为你嘴甜。”
说完之后她又盯着他那双眼睛看了很久，却始终看到的都是儒雅的坦荡。
耸了耸肩，季暖抱着珠子坐了回去。
珠子入手真的温软，触感极佳。似乎是因为她的手要更凉一些，所以珠子的颜色也变得更浅了点，看上去更加通透。
真的很漂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拿人的手短。季暖挑眼看向他，笑容也变得和善了点，不过说的话却现实得很，“你一来就开始贿赂我，是跟我爹没谈妥所以让我帮你什么忙？”
“非也。”般漓摇头，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柔和，“我来时便有言，冥界的景色太美，我心向往之。虽然不能在此地久居，但是能小住一月也是好的。所以我分别向天帝以及令尊请示，他们二位均允准我在冥界逗留一月。”
“是么？”季暖早就重新把目光放回了斓月珠上，回的漫不经心。
她说的随意，却不料对方竟然认认真真地把自己刚刚说的话推翻了。
“——不是。”
般漓似乎是有些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少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