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云跟在剑魔身后,穷追不舍,正觉口干舌燥,内力不继时,剑魔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又奔了一阵,他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肩上的人,又看了看秦红云,不解地道:“秦兄,发生什么事了?”
秦红云追他时,便已想通这个问题,当即便道:“你被迷了心智,带着她跑了出来。”
剑魔的脸隐藏在帽子下面,看不清有什么变化,只是半晌都没说话,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得,惊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无妨!从那女人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送燕双清一个顺水人情!”秦红云拉住想回去的剑魔,道,“先看看你们有没有受伤!”
剑魔活动了下身子,又看了看林紫衣,然后松了口气,笑道:“师妹她只是昏过去了,并没什么大碍!”
秦红云也暗自松了口气,随即他看到林紫衣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不禁笑了起来,心想:不知这姑娘装睡,是何用意?嗯,她定是想让她师兄和我着急一番,我却偏不让你得逞。于是拱手道:“此间事已了,在下便不多留,告辞!”
剑魔知他做了决定,便难以更改,也不多留,也拱了拱手,道:“他日闲暇,定去贵庄叨扰,只盼到时可与秦兄一醉方休!”
“一定!”
秦红云说完,转身欲走,就在这时,林紫衣忽然跳了起来,冲着他不满地道:“喂,你就这么走了啊?”
秦红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随即道:“姑娘好生歇着,不必相送!”
林紫衣想了许多话要说,却都被这句话给堵了下去,当即便皱了皱鼻子,嗔道:“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怎么还叫我姑娘,那又不是我的名字!”
秦红云看着她娇憨淳朴的模样,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当即便怔住了,不过转瞬间,他便已回过神来,暗想:这姑娘虽是在无情山庄长大,但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我绝不能再让她因我而受伤害。他看着林紫衣,淡淡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以后不叫你姑娘便是。”
林紫衣又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明亮的光芒,兴高采烈地道:“那你叫我什么呀?”
“林小姐!”
剑魔一听,登时笑出声来,随即他察觉到一股杀气向他逼视过来,抬头一看,却刚好对上林紫衣怒睁的杏眼,当即干咳一声,闭上了嘴巴。
林紫衣心道:跟这么个冰块交朋友,真是心累。当即她对秦红云挥了挥手道:“走吧,你走吧。”
秦红云装出无辜脸,哦了一声,转过身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林紫衣虽然心累,但还是忍不住注视着他远去。
秦红云信步慢走,不觉又走到老板和李三的坟前,其时夜色已临,坟前显得鬼气森森,他却不以为意,径自在坟前坐了下来,想起今日之事,又不觉满心惭愧,喃喃道:“你们一定很生气吧?说好给你们报仇,我不仅没做到,还救了他性命。”
他想了半晌,终究不知自己的做法是错是对,索性不再去想,转而解开酒囊,咕咚咚地喝了起来。喝了酒之后,他的眸子更加明亮,便如天上的星辰一般。酒将尽时,他突然坐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他将身子藏于坟后,凝神静气,不多时,果然走来两条大汉,那二人皆是一身劲装,只是颜色一黑一白,腰悬长剑,一看便是江湖好汉。左边那人,身穿黑衣,长着络腮胡子,根根如戟,只听他道:“听说御剑山庄走火了,千里庄园尽成了白地!”
右边那白衣汉子倒吸一口冷气,道:“假的吧?御剑山庄高手如云,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在那儿放火?就不怕引火烧身?”
黑衣人嘿嘿一笑,阴恻恻道:“御剑山庄是强,但在江湖中树敌太多,尤其是少庄主秦红云,胡作非为,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些人难保没有不世出的高人,而且…”说到这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那白衣汉子正觉有趣,赶忙道:“而且什么?”
“而且据我所知,这次纵火之人,来自御剑山庄内部!”
那白衣汉子又抽了口冷气,道:“不对啊!御剑山庄选拔弟子十分严格,不仅注重他们的天资,还在意人格,这点比武当还要讲究,怎么可能出内奸?”
“嘿嘿,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知情!那人也不是山庄的弟子,而是他们的少庄主带回去的一个女人,听说还怀了孕!”黑衣人冷笑道,“秦慕天整天满嘴仁义道德,却养出这么样一个儿子,看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那白衣汉子谄媚一笑,道:“若是那老人名声毁了,这江湖可就要您来主持大局啦!”那黑衣人笑了笑,满脸得意之色,口中却道:“不敢,不敢!”
那白衣汉子皱了皱眉,又道:“可是这件事,和您说的宝贝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黑衣人神秘一笑,道:“此事一出,御剑山庄那些仇人,定会山门挑战,咱们过去浑水,谁说一定摸不到鱼呢?”
说完,那白衣汉子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随即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可笑容还没完全展开,便僵在了脸上,因为他们看见,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个白衣人背对着他们,那人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却握着寒光闪闪的宝剑。
二人情不自禁握住了剑柄,那白衣汉子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字字道:“小子秦红云!”
二人听他那冷冰冰的声音,就像在听黑白无常催命一般,脸色登时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