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群人被张科长一句话镇得哑口无声的时候,刘欣雨走到我身旁推了推我。我纳闷的瞪眼看着她,不知她此举是什么用意?
刘欣雨见我呆若木鸡的样子,压抑着笑意小声说:“你坐里边的位子,我坐你这里!”
我受宠若惊地收拾了一下面前的书、本、笔,往里挪了一个位子。刘欣雨双手往后揽了一下裙摆,很优雅地坐在了我旁边。清淡的香水味道不经意地进入了我的鼻腔,很好闻,和胡小斐的虽有区别但对我来说都一样的沁人心脾。
虽有佳人在侧,我也不敢心猿意马,张科长那句不及格就下岗的话,绝不是信口一说的!就这帮人要下岗的话,我估计满厂没有一个人会为他们说一句话。最可悲的是我竟然也是这帮人中的最耀眼的那颗星!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着质量科长照本宣科的朗读,生怕漏了半句,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上午培训结束后我懒得去食堂排队打饭,就从会议室直接回宿舍。因为男女宿舍同在一栋楼里,男职工宿舍在下面三层,女职工宿舍在上面三层。所以我和刘欣雨顺路作伴往回走,边走边聊天。
刘欣雨问我:“你去食堂吗?”
我说:“不想去!我想出去买两个包子吃!”
刘欣雨说:“我也不想去食堂,你帮我买一份凉皮和一个油饼吧!我在六一二宿舍!”
说完摸了摸身上,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带钱包,等你上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吧!”
我说:“行!我一会儿喊你!”
因为我的宿舍在三楼,紧挨着楼梯口,现在天热也不关门。我和刘欣雨并肩上楼的情形被刚回到宿舍里的陈迪和孟天朝看见了。我刚进宿舍就被孟天朝拉了过去,说道:“好呀!老孙,我真没看出来,你小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问:“哪样的人?”
孟天朝说:“这不明摆着吧!见色忘义!重色轻友!”
我说:“你想多了!她现在可是大权在握!厂长让她管我们培训班的这帮人,我的小命就在她手里攥着呢!”
陈迪问道:“怎么回事?”
我说:“一言难尽呀!总之这个培训班就是个大坑,各个车间把歪瓜裂枣招集起来往坑里填,美其名曰培训,关键是培训后还得考试!六十多页的书,一个周的时间要背下来,考试不及格就要下岗!而她就是厂长安排监督我们的!我敢得罪她吗?她一个小报告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迪道:“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政工书记加她?双重危机?”
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我怀疑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想杀鸡给猴看!”
孟天朝问:“你是鸡我们是猴?”
我点点头道:“恭喜你答对了!”
陈迪道:“按理说这个鸡应该是滕军当才对!”
我说:“你们听过一个笑话吗?”
陈迪问什么笑话?
我说:“有一只猪和一只鹦鹉一起坐飞机,鹦鹉不停地骂空姐,猪觉得鹦鹉很牛逼,就也跟着骂空姐,后来空姐就把它俩一起扔出了飞机,鹦鹉拍着翅膀对猪说,傻了吧!哥会飞!”
孟天朝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猪!”
我点点头道:“恭喜你!都会抢答了!滕军敢骂政工书记,是因为他有倚仗!他认识副厂长。而我什么背景关系都没有,还带头搞封建迷信,不拿我开刀拿谁开刀!”
陈迪拍拍我的肩头道:“言之有理!不过你是大师,我相信你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我说:“现在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这位刘小姐伺候好了,看看能不能有一线生机!我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进厂十天就下岗!不说了,我要去给她买饭了!”
说完我放下笔、本,抬腿就往外走。我听见孟天朝在后面嘀咕:“我怎么看老孙好像很享受的样子?我俩是不是被耍了?”
出了厂门口往右一拐不到五十米就是一个马路市场,我来到一个玻璃货架上写着“西安凉皮”的三轮车旁,花了一块五买了一份凉皮,摊主问我要不要放辣椒,因为刘欣雨没交代过,我也不知道她吃不吃辣,我迟疑了一下让他把辣椒调料单独给我包上,我拿回去,刘欣雨愿放就放,不放拉倒,反正又不加钱。
然后我又来到一家油饼店花了一块五买了两个油饼。刘欣雨只要一个油饼,我为什么买两个呢?因为只买一个油饼的话要八角钱,买两个的话一块五,平均一个能省五分钱!这样我买两个包子加上一个油饼,午饭就对付过去了。
提着饭我在路上边走边想,我什么时候沦落到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的地步了呢?唉!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哇?工资还没发呢就许出两顿饭!一顿学长的,一顿刘欣雨的。
想着想着就进了厂子的大门,门口传达室的王大爷招呼我道:“哎!小孙过来,有人找!”我答应了一声,提着饭无精打采地往传达室走去,也没顾得想是谁找我。进了传达室,王大爷指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对我说:“这位是以前在你们宿舍去世的老陈的爱人!姓郭!”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把饭放到传达室的桌子上,伸出手说道:“郭大姐你好!”
那位郭大姐迎过来和我握了握手说道:“我来这儿是想替我家老陈谢谢你!”
我忙说:“不用客气!”
郭大姐眼圈有些红了,低声说道:“这两年,我总梦见老陈可怜兮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