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有盘算,花著雨特意起了个大早床。吃了早饭,让芍药稍事准备,就要出门,不料贺兰晴却红肿着眼睛带着郝嬷嬷和粉衣少女琥珀走了进来,那嬷嬷手里还提着个包袱,一脸悲凄之色。
芍药一愣,忙把她们迎进院子来,贺兰晴默不声响就往内室走去,芍药悄声问郝嬷嬷,“怎么会这个样子?出了什么事了?”
郝嬷嬷叹了口气,眼眶也跟着红了,“那谢家老夫人太过份了,也不知她听谁说的,居然说我们郡主是巫蛊之族,懂邪媚之术,为免他家被沾染上邪气,叫我们郡主把邪气除了再和谢大人成亲。郡主在那里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天,今儿终于没忍住,和谢老夫人吵了顿,才跑到七小姐这里来。快让七小姐劝劝她吧,这些天夜夜以泪洗面,这眼睛都快哭瞎了。”
花著雨在旁边一听,又是那谢老夫人在作怪,也顾不得出门了,忙走进屋去,看贺兰晴一个人坐在床前垂泪,不禁道:“已是有身子的人,这般流眼泪,真的不想要眼睛了么?你瞎了,那谢老太太会为你伤心么?”
贺兰晴“哇”地一声痛哭出来,一把抱着花著雨,泪水汹涌而出,“你不知道,那老太太自我那天从猎场回去后,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人的胡言,说我是妖女,他们谢家绝不容许这等邪物进门。俊之说我已经有了身孕,叫她不要这般待我,老太太更是恼怒,问我有了孩子为何还要去参加什么秋猎?把她长孙弄掉了怎么办?我说我已经用了法子把胎孕保住,老太太竟是当场抹眼泪,说我已经有妖术把她长孙沾染上了邪气,日后生下来也是个小妖物,见我们不出声,她说着竟然还昏了过去,吓得俊之直骂自己是不孝子,上下都闹得不可开交。眼看婚期将近,我也是受着老太太各种恶言恶语,尽心在病榻前服侍着她,想等成亲之后她会收敛一些,哪料今日她趁俊之出门之际,竟让人给我送落子汤,说要把小妖物打掉,不能污了谢家的血脉。我一时气之不及推了她一下,她就躺到地上说我打她,还没进门的儿媳妇要谋杀婆婆,她也不要活了……想到俊之是个孝子,回来得老太太这般挑唆,那屋子我根本就呆不下去了,不若自己跑出来受死才好……呜呜……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又哭又诉,一口气将她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全数倒了出来。花著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当日她有孕上猎场她就觉得不妥,现在果然又因此闹出事了。只是究竟是谁在老太太面前挑了祸,说贺兰晴是巫蛊妖女的?先前都不曾听她有这个说法。
巫蛊在大泽本就是一个忌讳,因为不少大户人家或多或少都吃过不少巫蛊之术的亏,本朝攻打前朝的时候更是有例子在前,所以本朝圣祖就下了律例,全国不得有巫蛊之术出现,一旦发现,一律格杀。因为一贯的打压,巫蛊之术基本上被人传成阴邪,除了岭南的南陵王,至今都没人敢用。
花著雨安慰道:“谢大人不是不懂你之人,就算他是大孝子,但是你的为人他肯定也清楚。若是他娘说你谋杀什么的,你以为他会信吗?再说你现在出来也好,免得老呆在那里憋出病来,到我这里来放松放松几天,然后就到皇上赐你的郡主府去,成亲的时候就你与谢大人的事,先把老太太搁搁再说。”
贺兰晴哭了一会,“这样真的可以吗?”
花著雨给她擦眼泪,“有什么不可以的?老太太刻意刁难你,还要打掉孩子,是个人都忍不了。如果谢大人是个男人的话,愿意对你和孩子负责,就不能让她母亲这般胡闹下去,总该要拿个态度出来不是?”
贺兰晴才停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可是他若是信他母亲的话不再理我呢?我该怎么办?难道要让孩子以后没有父亲?”
花著雨柔声道:“放心吧,谢大人不是那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看人的眼光,认为自己托付错了人?”
她接着把芍药和郝嬷嬷唤进来,“先给郡主在院子里安排个住的地方,让郡主在这里散散心,待谢大人来接人后,就把郡主送到她的郡主府去,不能让她再跟老太太折腾了,不然这伤了身子可没人为她负责。”
芍药忙要去准备,贺兰晴却道:“不要另外给我准备房间,我就在这里和你一起住,说不定今晚俊之就会来接我,没一定会在你这里打扰你下去。”
“也好,你想在我这里住就在我这里住吧。我也不会怕你打扰,只要你愿意,在这里老住下去也没关系。”
花著雨宽了她一会心,叫芍药给她端来有营养的吃食,又安慰了她一会,直到她乏了睡下,她才有机会看了看时间,已到辰时过了,不知道秦惑还有没有在等?
不过若是为了贺兰晴放弃这次行动也没什么可惜,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决定还是去永安堂一趟,好在冥欢昨晚得了火枪一大早就不知躲到哪里试射去了不在,不然又要跟他多费一番口舌。
她怕去永安堂换装不方便,干脆叫上阿旺给她赶马车,然后坐在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青油马车里开始换装,待到阿旺说地方已到,她的装束也已换完。
“小姐,永安堂到了,需要小的在这里等吗?”虽然看到一身男装的花著雨很惊讶,但是之前就得了花著雨的郑重交待,转眼阿旺就沉下眉来,扶着花著雨下了马车。
花著雨冲他一眨眼,低笑道:“我现在是公子,可不能把名号叫错了。”
阿旺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