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姐向来不好说话,春桃自是不乐意,“小姐,八小姐素来珍视她的东西,奴婢怕借不到。”
“这点事都办不到,你还配在我身边当差吗?”花著雨笑了一下,盯着她,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马上去八小姐那边弄件衣裳来,若是等宫里来了人再去借,恐怕就迟了,后果你负?”
春桃毕竟不比珊瑚,后台不硬,胆子也没那么大,她不敢再驳,心里却恼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什么不让别人去做?是看她好欺负吗?
心里想着不平衡,又实在看不起马上就要被赶出的花著雨,她忽然心生一个两全其美的毒计,便加快步子冷笑着去了花若梦那边。
芍药和琴儿还有珊瑚都在,芍药有些担心道:“小姐,这样行吗?”
珊瑚也假意道:“小姐的新衣都在送亲的马车上,昨日小姐只身回来,才没了好衣裳。如怕宫里来人,倒可以先向夫人报备,叫针线上的娘子赶快备着。”
花著雨看着她,似笑非笑,“这也不失是个好主意,这事就交给你了。”
珊瑚一噎,她只是随口提一下而已。不过她素来脑筋转得快,马上笑道:“还是先等春桃的结果,如果她没借到,奴婢就去向夫人说说。”
花著雨也没再理她,只等得一会,春桃竟是兴冲冲地拿了一件鹅黄全新的衣裙来,“小姐,奴婢幸不辱命,给小姐找来一件做工精细面料上佳的衣裙过来,试试看是否合身?”
“是么?”花著雨接过衣裳,笑道:“瞧这颜色亮丽,只看着都喜欢,这会子好了,终于有件上得了台面的衣裳了。”
春桃嘴角漾起阴险的笑,珊瑚看在眼里,似有所悟,待到花著雨进去试衣裳的时候,她把春桃拉一边低声问道:“这衣裳我从未见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春桃眼珠转了转,“你猜。”
“偷的?”
春桃只笑不答。珊瑚知道自己猜对了,忙追问:“偷谁的?”
春桃一脸恶毒,“除了八小姐有这样金贵的,还能有谁有?”
珊瑚听得大喜,看来这下找到整治七小姐的法子了。
屋内,芍药帮花著雨换着衣裳,有些担心道:“小姐,你也不问问春桃这衣裳的来历就穿上,恐怕会有祸事。”
花著雨笑得神秘,“衣裳的来历,无非就那么几个,有人不想我好过,我自也不会让人好过。你只管帮我穿上。”
芍药也不多言,小姐似乎自前天的杀手事件后就变得自信成竹成胸的样子,这样的七小姐让她安心,她无法质疑她的任何一种想法。
只是等她才把衣裳穿好,外面就传来了打骂声,“春桃,刚才有人看到你到我院子里去过,后来又偷偷摸摸跑了出来,快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新衣?”
外面立即传春桃的求饶声,“八小姐饶命,奴婢也是没办法,是奉了七小姐的命,如果奴婢不把您的新衣偷来,七小姐说要打死奴婢……呜……”
“是么?原来是有人指使,我就说呢,一个奴才居然也有这样大的胆子。”花若梦跑到门边拍门,大声叫骂道:“小娘养的快开门,敢指使人偷我衣服,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
芍药有些惊惧,八小姐向来不好惹,平素欺负七小姐像吃小菜,这会子开门恐怕还真会抽筋剥皮。
花著雨却不管,径直去开了门。
门一开,花若梦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小娘养的,你居然还把偷来的衣穿上了,你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吗?快给我脱下来!”
她揪住花著雨的头发又撕又扯,花著雨也不躲,只是弱弱地护住头叫道:“我只是让春桃去借,绝对没有偷,八妹快放手……”
花若梦叫嚣,“放屁!你这贱蹄子什么心性我还不知道,一直以来偷鸡摸狗,一天不偷你就手痒……脱下来……脱下来……”
两个人撕扯,下人也不敢拉,而有些人自是不想拉。
花若梦带来的丫头婆子自是大看热闹,珊瑚春桃更是觉得出了恶气,巴不得花若梦把花著雨打伤打残才好。芍药和琴儿是在花著雨的暗示下不拉,都只眼睁睁地看着。
花著雨见自己头发被扯得凌乱,刚穿整齐的衣裳领子部分也被拉开,她便一把推开花若梦,飞快地朝前院跑去。
花若梦哪里会容她逃跑,嘴里叫骂着小娼妇在后面奋起直追。
此时此刻,前院,顾氏正叫了武国公花不缺一起陪着史公公,史公公和他们寒喧了几句,顾氏便问道:“据我侄儿说,给皇太后北冥取药的事相当着紧,不知为何忽然又没了下文?”
她的娘家侄儿正是宫廷第一御医顾正凉,能清楚这里面的事也不奇怪。
史公公面白无须,在靖皇后身边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顾氏此一问,他又如何不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
他笑了笑道:“不仅四皇子殿下认为找到杀手以防后患是当务之急,就连国师大人也认为不除内奸,还魂草恐难进京,所以换药的事,还得先缓缓。”
武国公花不缺一愣,“什么?国师大人?他回京了么?”
史公公点头,“昨天已回京,皇上和皇后娘娘很是欢喜,立即召他进宫,正好四皇子来回禀此事,国师大人便随口说了他的看法,皇上觉得甚为有理,这才决定先抓杀人者再取药。”
花不缺和顾氏同时惊惧地对视一眼。想不到国师大人居然也赞同。之前他不是极力主张以人换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