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之目瞪口呆, 眼珠子瞪在眼眶里头,险些没有掉出来。慕容定伸开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才把他的神给拉回来。
“别发呆, 该谢你阿姐的,快些说了。”慕容定笑,“你这小子恐怕不知道, 是宁宁把军中瘟疫的事告诉了阿叔。不然这会你们还不知道要在洛阳那个鬼地方呆多久呢。”
没有上头命令, 要在洛阳呆多久自然是主将一句话的事。
杨隐之顿时肃起面孔,叉手对清漪一拜。
清漪乜了慕容定一眼,知道这家伙又不知道对杨隐之说了什么,她下了床,把弟弟扶起来, “你如果不说我都还不知道。”
“他这一拜你受得, 这个抚军司马, 一半是你的功劳。”慕容定笑。
杨隐之闻言腰弯的更下。清漪拉都拉不起来,过了会,她道, “十二郎这会该起来了吧?毕竟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地方。老是这么弯着腰, 实在是不好。”
杨隐之这才起身。
清漪让杨隐之好好在床上坐下,清漪才知道杨隐之被慕容谐封了个抚军司马。这个位置虽然不是很高, 但也是正五品, 很多人熬资历,都不一定能够到这个位置上。
“我也不知道该说甚么,不过十二郎你记住以后行事要多多谨慎, 你年岁上到底有所不足,恐怕会有人嫉妒你在背后中伤。”
“弟弟明白,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不叫旁人抓住把柄的。”杨隐之道。
慕容定在一旁看见,鼻子里头重重哼了一声,“这世上多的是小人,君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何况别人真的想要整你,哪怕你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错,他们也能寻出漏洞来。”
“你小子,到时候多到我门上几次……不对,还是我到时候叫人多给你送几回东西,到时候那些个老小子知道你是我的亲戚,还不是随便串串门的,他们也该知道该怎么做。”
慕容定目光炯炯盯着杨隐之,杨隐之快要说出口的“不用”都被慕容定这目光给盯的吞了回去。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慕容定见杨隐之没有说话,就当他应承了下来,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别庄,不是我们自己的。做客人的也得有些眼色不是?”
杨隐之颔首,跟着慕容定一块站起来。
散大夫好不容易遇见个贵人,心里想着留慕容定多住一日,但是慕容定去意已决,主人也不好再留,只好亲自送慕容定出去。
杨隐之见元明月那里,侍从实在是太少了点,和清漪说了一声之后,驰马护送元明月下山。
慕容定在马上看着杨隐之送元明月去了,驱马到清漪马车边上,“你这弟弟怎么到了女人的事上就这么傻?那个元明月摆明故意想要他护送,他倒还真的上心了。”说着,慕容定啧啧出声,摇了摇头。
“十二郎心地善良,元夫人的侍从的确少了点。这一代治安也不是很好。送一送对十二郎来说举手之劳罢了。”清漪掀开车廉,往外看了一眼。今日阳光灿烂,大道上已经不见元明月一行人了。
“你倒是看得开,不怕你的宝贝弟弟被骗了?”慕容定优哉游哉的骑马走在她身边,“元明月要是真用手段,你弟弟那点道行恐怕还不够看的。”
一个刚出茅庐的小毛头,和个已经熟透了的佳人。这功力谁高谁低,一眼就看出个高低了。
“十二郎不是那种轻浮的人。”清漪皱眉,“何况这还是他自己的事,就是我这个姐姐,也没有道理管得这么深吧?”
“再说了,和元夫人,也比在外头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着要强多了。”清漪乜他一眼。
慕容定在军中呆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她说什么。军中多旷男,旷男一多,个个欲求不满,见到头母猪,都觉得清秀的不得了。到了放风的时候,几个结伴搭伙去妓寨里头发泄发泄,甚至还是同袍之前的情谊。
不过也要是遇上见过更好的,自然看不上那些面黄肌瘦,浑身上下只剩下骨头架子的女人。
乱搞也不可能了。
清漪说罢坐回车里去,慕容定悻悻的闭了嘴。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哪怕小舅子真的被元明月勾搭了也不要紧。
小舅子那个年岁要是和元明月勾搭上,怎么看都是他小舅子占便宜啊!
慕容定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有道理。
慕容定在家过了两日的悠闲日子,然后就到宫里上朝去了。如今宫殿都没有完全修建起来,官署里还能听到工匠们抡锤子的声响。
慕容定在官署里头看那些文书,看的心浮气躁,险些没把屋顶给掀了。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大小事务都有有司来处置,但是他也不能真的双手一推就做了甩手掌柜,里头许多事都需要他亲自来过目。忙到过了晌午,慕容定才得了些许轻松的机会,他扭了扭酸疼的脖子,“这累的,还不如在外面打仗!”
“大都督此言真是说笑了,这在外面打仗也要运筹帷幄,这处理公务,也是一样的。”长吏见慕容定面有少许不耐,叫人端来热饮。酪浆热气腾腾,散发着羊奶独有的香味和淡淡的腥膻。
慕容定一口全喝了。然后看向长吏,“你待会叫人去抚军府一趟,叫人给杨司马送些东西过去,记住,人到里头时候,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是我让送过来的。”
官署里头不是看出身就是论资排辈,像杨隐之这样的,被慕容谐突然提拔上来,年岁又小,难免被其他同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