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在沙场上锻炼出来的识感敏锐,这点小小的动静没有逃过他的耳朵。耳廓微动。慕容定看过去,只见一片灌木林里绿色茫茫,几乎不见其他任何除去灌木以外的东西。清漪臂弯里躺着一大盆的紫花,回头见到慕容定眉头微皱,似乎警醒着观察四周,她很少见他如此,顿时拉住他,“怎么了?”
话语刚落,身后窸窣的声响大了起来,清漪回头一看,臂弯里头那捧紫花掉落在地上。从灌木林里,跑出来一头野猪,那野猪浑身褐毛,生的肥壮,竟然有半人高。长吻两边,两道卷曲的獠牙,两只有珠子那么大的眼睛,往外露出凶光。
清漪手指几乎抠进慕容定的手臂里去,慕容定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抛上马背,然后一巴掌拍在黑风屁股上。
黑风早就被养出了灵性,慕容定一拍,它驮着背上的清漪马上朝着外头狂奔而去。
慕容定听着马蹄声远去,回过头来,看着已经步步逼近的野猪,眼里露出近乎狂热的光芒,他伸手从背后拔出了刀,对着蠢蠢欲动的野猪,直接迎了上去。
清漪在马背上被颠簸了个眼冒金星。她不擅长于马术,但是黑风却跑的飞快,不给她任何跳下马的机会,她被颠的差点没吐出来,只能在马背上伏低了身子,整个胸还有腹部都压在马背上。
好像只是转眼的瞬间,又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眼前猛地豁然开朗。
“娘子?”留守在原地的家仆见着清漪出来,不由得惊诧万分。清漪肚子里头翻山倒海,恨不得趴在路边吐个痛快,她抬头,“你们跟我来!”
说罢,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缰绳,带着人就往林子里头走。
家仆见状,知道恐怕是男主人遭遇到什么野兽了。纷纷抓起之前准备好的武器跟着清漪进去。
杨隐之恰好这个时候满载而归,他看着家仆还有之前慕容定带过来的卫士骑马跟在清漪身后,驰马过来。
“姐姐,怎么了?”杨隐之问。
清漪不答,面色惨白,只是双腿夹了一下胯~下的黑风。
黑风立刻狂奔起来,众人见状,不敢有半分迟疑,跟上她。
清漪只恨怎么还不到!这段路为什么跑起来永远不见尽头!
杨隐之驰马跑在她的身后,他看见姐姐脸色不好,他询问的时候,姐姐也没有回答,恐怕是这回恐怕是真的很严重。
他想着,把心头上的其他杂念全部丢掉,一心一意的跟在清漪身后。
两边树木飞快的向后掠去,只有杂乱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
一声野兽的嘶嚎不知从哪里挤出,冲入各人的耳朵。
杨隐之拉住马缰,“是野猪!”
他此言一出,那些家仆们顿时白了脸色,谁都知道野猪性情彪悍,而且生来杂食,不管是野草还是生肉,从来不忌讳。尤其嘴边生的长长獠牙,几乎能把个成年男人给顶个肚烂肠穿。
清漪低头直接躲过低垂的枝桠,冲在前头,杨隐之哪里放心让她一人前往,一马鞭打在一个家仆背上,“跟上去!”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铺面而来,清漪脸色一白。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只是咬牙坚持住,继续驰马向前。
奔到尽头,清漪见到慕容定身上衣袍上一片血污,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她整个身体无意识的往前倾,几乎就要摔倒。
黑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停下马蹄,清漪没有半点停歇,从马背上下来。跑到他的面前。
“你……”慕容定看着清漪脸色煞白,眉头皱起,他抬手去摸她的脸,瞧见自己手上都是鲜血,又翻过去,用手背揩拭她的脸颊,“不是让你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清漪飞快的打量他,见到他脸颊和衣襟上都是血,但是他人好好站在那里,没有半点事。她下意识的往地上一瞥,见到地上躺着一头野猪,野猪身上贯穿了一把刀,刀身前半部分贯入野猪脖子里,破开一条沟壑,猩红的血流淌出来,积成一处血洼。
那野猪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来是被慕容定弄得不能再死了,清漪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还忍不住有些腿脚发软。
慕容定看她小脸煞白的模样,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感情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连头畜生都对付不了?”
“不是,这野猪凶悍,我担心。”清漪有点后怕。野猪这个物种,就算是在现代,钢铁做的轿车撞在野猪身上,车头瘪了,野猪还不一定有事。
这四脚畜生凶悍到这种地步,慕容定还只是手持大刀。清漪根本就没办法不担心。
慕容定呵然一笑,他走到野猪身边,抬起脚踢了踢,“这畜生的皮还真厚,不过我的刀也不弱,当初能够一刀干净利落的斩断灌满铁砂的竹筒,这畜生一身皮不信还比铁砂还要硬。”
清漪见慕容定一脸的志气满满,都想要提醒他,这东西说不定还真比钢铁还厉害些。
慕容定得意的回过头,看到黑风屁股上挂着的那些猎物都不见了,脸色一变,“都丢了?”
黑风打了个响鼻,一只前蹄刨了刨地,大眼一抬看了过来。
小眼神里就透露着不屑。看样子很不满意自己屁股后头挂着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