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宾客都送尽,胡亥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赵荣站在他身后,见他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新婚之日,王爷不开心吗?”
胡亥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你去弄些幻粉来。”
赵荣愕然。“王爷要幻粉做甚?”
胡亥:“不然,你替本王去洞房?”
赵荣:“属下不敢。”
……深夜的咸阳,依旧无比热闹,有小贩叫卖的,有富家小姐偷跑出门玩乐的,各式各样的人们来来往往,甚是欢畅。
一个戴着粉色斗篷的娇小身影拉低了帽沿,在人群中小心穿梭,最后入了一个人少的小巷,停在缠满红菱的成王府门口。
良久,身后传来一个略为粗犷的男声。“你这蠢女人,还想逃到哪儿去?”
那粉色身影扭头看了一眼,拔腿往一侧跑了。
“站住!”冒顿青筋暴起,却忍着怒气无处发泄。“好啊,好样的,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粉色身影跑入了死巷中,前面没了路,便只能被冒顿逼得靠墙。
冒顿双手撑在她两侧,俯身笑道:“你倒是跑啊,嗯?”
那人抬头,入眼的竟是茗琉美艳的脸,但与茗琉不同的是,她小巧的鼻梁上有一颗小痣。只见她咬着唇,眼里露着不甘的情绪。“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不知吗?两年,若不是把你放在心上,哪个男人会追着你到处跑?”冒顿脸色一沉,不高兴了。“这样逃来逃去的,有意思吗?茗琉。”
这是茗琉不错,为了掩盖身份,她便在鼻端刺了颗痣。
她偏过头,轻道:“我早跟你说过,让你别再追着我跑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匈奴人,是你们间接害死了连朔,你们害死了这辈子唯一把我置于生命之上的男人。”
“呵……唯一一个把你置于生命之上的男人?好啊,替不了他,那我就做唯一一个把你置于身下的男人!”冒顿狠狠咬在她脖子上,粗鲁的撕开她的衣裙。
“冒顿!”茗琉一慌,红着眼推开他,却是如此的弱小无力。“你不要这样!不要!我恨你!我恨你啊……”
“……恨吧,如果恨我能够占满你的心,那你就恨我到不想再恨了为止。”
月下乌啼,深巷的酒香乘风越飘越淡,喧闹声慢慢褪去,打更人敲起了锣,声音由远而近。“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茗琉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瘦弱的双肩一颤一颤的,看着特别让人心疼。
冒顿站在她身前,遮去了苍白而又凄凉的月光。
看了她许久,他才蹲下,将大掌覆在她的脑袋顶上,苦笑道:“茗琉,别闹我了,好吗?”
茗琉依旧将头埋在腿上,好似这个世界就只有她在可怜的哭泣一样。
冒顿叹了口气,双手疼惜的把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抬起来,而后轻柔地将眼泪擦去。“你们大秦女子,天生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总得小心的捧着,生怕用力一捏就碎了,不止如此,全身上下,还都是水做的,语气稍重一些,眼泪就哗哗直流。可我偏生就喜欢这样的,像成了习惯一样,改也改不掉……”
茗琉哭红了脸,他这样一说,眼里的泪水又漫过了眼眶。
冒顿无奈的笑笑,低头吻她,温柔得像换了个人。
一吻罢,她已经靠着墙睡下。
“两年朝夕相伴,依旧改不了在你心里的位置吗?”冒顿将她抱在怀里,抬头看着天空的下玄月,心痛,不甘……
两年时间,于茗琉来说并不长,确实不足以从她心里将李蕴的存在抹杀。连朔伴了她四年,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冒顿的两年,又算得了什么?
日久生情说得的确不错,但日久的概念,也许指的并不是一年两年。
*
次日醒来,喻筠一脸绯红,看起来心情不错。
胡亥下早朝归来,她便放了茶杯笑着迎上去。“夫君,你回来了,饿了吗?”
胡亥摇摇头,脱了朝服递给一旁的赵高。“筠儿心情这么好?嗯?”
想起昨晚的事,喻筠羞嗤,“夫君……筠儿见了夫君就很开心。”
胡亥伸手在她脸上蹭了蹭,笑道:“去换身衣服,随本王进宫给父亲请安。”
喻筠应下,带着小鞠出了门去。“好。”
胡亥倒了一杯茶喝下,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高俯身,笑道:“王爷昨晚可在新房过夜了?”
胡亥扭头瞥了他一眼,勾唇似在冷笑。“本王在哪里过夜,还需跟你汇报?”
赵高愣了愣,连忙赔礼。“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安武侯那边……”
胡亥冷哼。“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至少也是本王养的狗,顾着本王的面子,他也不敢动你,还是说,你自己要去找罪受?”
赵高:“奴才绝无此意。”v手机端/
胡亥:“呵呵……谅你也不敢。”
新婚的第二天,需去会见父母,这是古时便有的规矩。胡亥的母亲不在,嬴政又没有立皇后,便只去见见嬴政罢。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嫂嫂也来找父亲?”青玄宫门口,胡亥和喻筠碰上了正要进门的王怜。
王怜停了脚步便转身过来,点点头。“是啊,来找父亲有些事,没想到与你们碰上了,可真巧。”
胡亥笑。“是巧。”
喻筠朝她福身行了礼。“喻筠见过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