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还未落笔,山间的棠梨便落了花瓣。
三月雨声细,樱花疑杏花。最初觉得诗句里的景是诗人美化过的,亲临一场美景不如读一篇诗。可是真切地看几眼才知,这世间的景,是任何艺术形式都无法展现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恰能说明那种感受。
无殇撑伞拾梯而上,衣角被浸湿颜色渐深。山下山外的墓冢累累,纸灰飞扬,泣愁阵阵,早被芳草芊芊掩去。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
“母亲……”她停在一棵棠梨树下低叹一声。
山里的雨沉沉呜咽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停在一片湖前。那是个湖面被山樱花瓣遮盖住的湖,细小的花瓣不停飘落着,密密的将绿水覆盖,倒真成了粉红的花海了。恍惚间,想起她还未喝夏幽给她酿的杏花酒,这几日夏幽正集桃花去酿桃花酒来着。如此想来,一个热衷吃喝的人有一身制作美味的本领倒是件美事。
红芳渐乱,良辰美景无多,满溪东流红片,她尚未踏春游玩,如今就要惜春了。
“一年弹指春又去,可惜。”
细雨还飘落着,她在湖边走了几步便合上了纸伞。环顾四周,寻到一个半旧的木船,她废了不少力将船推入水中。小心翼翼跳上船,她谨慎地摇着浆,时而望几眼青山。碧波夹着花瓣推着船前行,这片湖似乎望不到尽头。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我这余生,何以渡沧海。”她自言自语,船桨轻轻放在船上,撩一下长裙慢慢坐下来。“若是此刻有人陪我看这山这水该多好。”她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撑着下巴,吐出的语调浸了点儿难过。
耳畔忽然传来微雨略过樱花坠入池塘的声音。
一阵熟悉的馨香袭入鼻腔,无殇已经好久没闻到过这种浓而厚重的香了。这种类似夏日风雨来前沉闷空气的香,来自于那个危险又过分美丽的女人。
上一次,也就是三年前,那个女人扯着自己的双臂,温柔地在自己耳边呢喃。
“啊,小公主,我的,小公主呦。”
无殇挣脱了一下,却被桎梏得更紧了。
“小公主,三年不见,您的眼神还是那么有杀气。”花冽用长长的指甲划了一下无殇的脸,“您功力渐增,花冽都快抱不住您了呢。”
花冽扯着猩红的唇狞笑一番,“花冽不见您的这些日子,想必您未思念花冽半分,可是花冽对您十分想念呢。”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无殇的脸。
凉如秋水的湿润感。
“放手。”无殇闭上双眼平静道。
“小公主气定神闲的样子真令人心疼,”花冽的手轻轻略过无殇的腰肢,捏揉几下后,向无殇胸前滑去,过分修长的手指扒开衣衫,指尖轻划着无殇的皮肤,“您心跳可真快啊。”她附在无殇耳边轻柔道。
“我说,你放手。”
“呦,您要生气了吗?”
粉嫩的舌尖舔过无殇的耳垂,尖细的声音过分妖孽。花冽不安分的手在无殇身上摸来摸去,手再袭向前胸时,无殇受不了这种羞耻感了。
“滚!”无殇一声怒吼下,花冽被一个高难度过肩摔甩到半空。
“小公主,您可真是令花冽刮目相看呢。”花冽撩了一下头发,冷笑一声。
还未等无殇站起,花冽猛袭过来将无殇按在船上。无殇双手双腿被花冽压着无法动弹。
“你到底想做什么?”无殇直视花冽山茶红的眸子。
“花冽不想做什么,花冽只想离您更近些。”花冽的手滑向无殇的头发,摆弄一番,便轻抬起无殇的头。瞥见无殇发上只有系着一撮头发的发带时,花冽啧啧两声:“您还是那么喜欢素净。”目光往下滑,方才她没注意无殇的脖颈,现在仔细一看,惊得花冽大叫一声: “竟然没戴您的千碎玉!”
无殇不解其意。
她以前未想过这名为千碎玉的东西于她来说有何含义,但花冽此话,让她心一惊。
这千碎玉是她幼时司旻赠她,黑绳红玉,沉稳庄重,看起来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司旻跟她说过不要轻易取下,她自打戴上就没取下过。也不知为何,今日就忘了戴上那玉。
早些时候花冽感觉体内的力量有所增长,起初她觉得奇怪,因为她体内能力增长只能代表秦暮离的受到重伤。秦暮离神力被封,攻打浊隐他帮不上什么忙,好好的待在创界山怎么会受伤呢?
她冲破司旻的封印后才知道,原来这秦暮离去寻无殇了。那秦暮离一旦和无殇相遇,受伤是理所当然了。司旻设的结界还有那少量的神对她没多大用,况且守在无殇身边的神早就被撤走一大部分了,以自己目前的力量,接近无殇还是很容易的,但能不能获取噬心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她利用水镜轻而易举地寻到无殇,来寻无殇时她忌惮着无殇身上的那个可以称上无敌的保护神器――千碎玉。那千碎玉只要在无殇身上呆着,任何妖魔都无法伤无殇半分。可万万没想到,此次接近目标的行动顺利也就罢了,这无殇今日还偏就没戴那千碎玉!
没了各种阻碍,取无殇的噬心,那还不简单得跟个一似的。呵!花冽感叹,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花冽将自己的脸慢慢靠近无殇,山茶红的眸子刚闪烁光芒,口中立刻涌出淡紫的气。那气一出便往无殇额心的赤印里钻去,一股一股的气一碰赤印便转为黑色。无殇先觉得自己的额心一阵灼热感,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