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渔赶紧站起来,把先前说过的话简单重述,那汉子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小兄弟,找你父亲的事今晚可能帮不上忙了,今晚村里要发生大事,大家能否躲过今晚这劫都很难说。”
章渔闻言一惊,看着屋里几个汉子凝重的神色,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问章渔话的那个汉子正是徐嫂的男人,叫做徐铮,是余家沟有名的打猎好手。徐铮并不回答章渔的问话,也不听徐嫂的劝先把吃饭了,对众人一招手,示意大家围坐在一起。
几个人在饭桌前先后落坐,章渔也凑了过去。
一桌人坐下后,谁都没有先开口,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就在这时,几声狼嚎远远地传了过来,在山谷间来回飘荡,沧桑而淒厉。
众人脸色一变。
“来了,它们来了。”
一个四十上下,头发蓬乱的中年人失神说道。
“老田,别乱说,它们的目标或许根本就不是我们村子!”
徐铮的脸色由苍白变得铁青,大声呵斥道。
“你又如何得知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村子?”
另一个青年也大声问道。对于狼潮,他并不是十分害怕,只是觉得棘手而已。青年的血液必竟是沸腾的,能够持续燃烧的,还能够承受得住跌倒的,他敢于直面死亡。
“现在先不说这些,我认为最要紧的是去召集村里的青壮男丁,让大家到村口去驱赶狼群。”
徐铮话音刚落,忽听见门外一阵急骤的锣声传来,接着是一个男声高声喊道:“村里所有的大老爷们听好了,都给我拿上武器,到村口集合!妇孺老幼,一律不准外出,锁好房门——”
声音渐行渐远,想是去通知其他村民去了。
“走!”
徐铮几人对视一眼,转身拿起武器,又去柴房拿了火把,向村口赶去。
章渔跟着几人向外便走,他也想去见识见识所谓的狼潮究竟是何等模样。
“你跟来干什么?”
走后面的老田发现了章渔,呵斥道。他举着火把顶端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摇晃晃,映着他的脸色,显出阴暗凶险的神情。
几人都回过头来看着章渔。
狼嚎声越来越近而且更加频繁了。
“你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章渔大声回答。
大家被章渔逗笑了,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几个人笑得有点神经质的肆意。
“快回去,一会很危险,你跟着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会拖累我们。”
徐铮的语气倒是温和了许多。
“不行!大丈夫岂能苟活于别人羽翼之下,纵便是死,也要死得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章渔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几人没料到章渔竟会有此一说,不由都呆了一呆,倒是先前那个热血青年最先缓过神来,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有气魄,就冲你这句话,小兄弟,谁要是再叫你回去,我长生第一个不同意!”
徐铮皱着眉头看了长生一眼,又看了看章渔,转过头去淡淡说了一句走,当先举着火把便走,大家赶紧跟上。一路上大家又都不说话了,听着近在咫尺起起落落的狼嚎,大家的心情空前紧张。
很快就走到了村口。
村里大多数的青壮男丁已经聚焦到了这里,还燃起了几处篝火,大家都很紧张。偶尔有几个人对话,语气明显故作轻松或是中气不足。远处,无数双闪着寒光绿油油的狼眼,正不断地向村子逼近。
章渔看着这些狼眼,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多!
好多!
犹如成片的黑暗中,飞来一条由萤火虫组成的长河,长河一眼望不到头。又像是下了一场荧光雨,漫山遍野全是雨水。
一股庞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一股森冷的寒意直指众人心底。
排除危险之外,这场面确实壮观。
但这实在是让人绝望的凄美。
狼越多,意味着村庄被毁灭的机率越大。
徐铮几人尚处于呆滞状态,忽听见身后又有一阵杂乱的说话声传来。
“余公子来了,余公子来了。”
站在篝火旁的人看清来人后,轻轻发出了欢呼声,看那意思是主心骨来了。
“余凡竟然在村子里?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站在章渔旁边的长生微微皱起了眉头,嘀咕了一句。
章渔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群人,当先一个,生得一对剑眉朗目,遥看也是唇红齿白,灵气逼人,身着月白长杉,纯白布鞋,举止洒脱,倒像是神仙中人。章渔又把目光投向了余凡身后两人,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左边一个长得瘦高瘦高的,正是那个在洛城悦来客栈与胡杨厮杀的酒客飞天,右边一个手持长刀的,是飞天的兄弟老四!
只是唯独不见了耗子,估计是受了重伤不便出门。但是他们抓住了胡杨了没有?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
章渔一时之间心念电转,不由得向后退了退,把自己的身子藏在了长生身后。
“余凡是什么人?”
章渔轻轻问长生。
“余凡是玄武门的弟子,是个武者,赤武之境。”
“玄武门?”
章渔只知道培养武者的地方是各大城市里的学院,却不知道这世间还有门派一说。
“玄武门都不知道?”
长生有点意外地看了看章渔。
“我只知道学院。”
章渔疑惑地望向长生。
“这也难怪,”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