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深,经历了大悲大喜,绝望,愤怒的明帝疲惫不堪,脑袋昏昏沉沉,思绪像冻僵似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累,他无力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凄黑的夜里,宫中寂静如死,云姑姑提着灯笼领着顾朝歌和东方海岀了东宫,顾朝歌轻声道:“皇上还在犹豫,姑姑要劝劝了。”
云姑姑笃定道:“皇上已看清了皇后的恶毒嘴脸,王家的狼子野心,他软弱又无能,除了依靠秘府,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怕就怕皇后会千方百计阻挠。”
顾朝歌冷笑道:“皇后那里我早有安排,她碍不了我的事。”
云姑姑心领神会道:“姑娘是想下毒吧,,不会被太医发现吧。”
顾朝歌肯定道:“姑姑放心,东方爷爷亲自配的药,不过是让她一思虑就头痛欲裂,严重了昏迷不醒而己。”
云姑姑遗憾道:“真想毒死那老毒妇。”
顾朝歌冷冽道:“毒死她岂不便宜她了,我要让她痛苦绝望的死都闭不上眼睛。”云姑姑没想到顾朝歌如此偏激,不由心一紧,女帝临终前将先太子托付给她,可她无能,没能护住先太子,如今只能拼死守护小皇孙,助他登基为帝,重振大昇。为此秘府寻求合作时,她不加思索便同意了,可这小姑娘心是冷的,狠的。会不会她引狼入室,害了皇孙,若那样她只能一死以谢女帝了。
云姑姑心有所虑,再次确认道:“姑娘,不要忘了我们的协议,我助你报仇,你要保证大仇得报后功成身退。”
顾朝歌不屑道:“姑姑真是老了,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想做什么大事。我再说一次,我对那个高位不感兴趣,只要皇上,皇孙不挡我的路,我是不会害他们的,大仇得报,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姑姑若还迟疑,合作便终止。这大昇能助我报仇的又不只皇上,皇孙。蜀王一样可以,不过麻烦些而己。”
云姑姑真慌了,蜀王李唐也是女帝嫡孙,自幼便聪明果断,女帝曾有意立为太子,后不至为何贬至蜀地。顾朝歌这是威胁若不能入宫,秘府便与蜀王合作,谋朝篡位,再灭王家吗?她忙恭敬道:“姑娘息怒,老奴多嘴了。老奴保证明日早朝就会有赐婚圣旨。”
顾朝歌冷笑道:“姑姑记的就好,我不是祖父,不理会家国大义,谁挡我报仇的路,谁就是我的仇人。谁能助我报仇,谁就是我的朋友。”
云姑姑自信道:“姑娘放心,我和皇孙会是你坚定的朋友。”
岀了宫,云姑姑深施一礼离去,顾朝歌请东方海上轿深施一礼道:朝歌谢药王谷出手相助。”
东方海笑道:“秘府多次相助,老夫岂不是得三叩九拜的谢你,姑娘即决心进宫,又何必惹那云姑姑不快呢?”
顾朝歌冷哼道:“我只是让她明白日后宫中谁是她的主子,她想重振大昇,扶皇孙登位只能靠我,而我报仇却不一定非皇孙不可。她能在离宫安然度日十余年,是我祖父手握秘府要挟皇上得来的,她助我复仇是报恩,不是来交换条件的。况且那皇孙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母亲又是王家女,若他心向王家,便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因云姑姑之故就手下留情的。”
东方海一揖到底恳请道:“姑娘,你祖父曾说起你,正可安邦,逆可乱世。医者父母心,老夫求姑娘在报仇时别忘了天下万民。”
顾朝歌轻笑道:“若那皇孙是个好的,我会助他成为明君,若他是个废的,我也会为大昇找个明君,天下安宁,我们的日子才好过。”
送走了东方海,顾朝歌命几个轿夫抬着空轿先走,她拿着灯笼慢慢跟随,慢慢轿夫消失在视线中,顾朝歌笑道:“陈大哥,你岀来吧!”
一个人影越走越近,在灯笼光线笼罩的区域内停下来,是个二十七,八岁英俊,稳重的黑衫青年。他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拜见太傅。”
冷漠的语气,疏远的称呼,顾朝歌苦笑道:“陈子木,你守护我九年,称呼我为小y头,可今日却跪地拜我为太傅,是什么让我们渐行渐远的?”
陈子木劝阻道:“要报仇有很多种方式,太傅又何苦糟贱自已,进那肮脏的皇宫,嫁那顽劣成性的皇孙呢?”
顾朝歌放下灯笼,闭上眼睛,展开双臂,慢慢的走,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一吸一呼间清新的空气吸入,心中的烦闷呼岀,她轻声问道:“大哥,还记的这吗?七年前,我被囚在公主府,每天睁眼看的是巴掌大的院子,荒草,野免和不会说话的哑婆。只有晚上趁着夜色我才能岀府,可我见到的还是寂静,那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以顾朝歌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赏花,逛街市,我也要堂堂正正揭露他们的罪恶,让他们被世人唾骂,遗臭万年。守护我九年的大哥要带领秘府堂堂正正活在世人眼中,受万人敬仰。这些当年祖父做不到,可只要我进宫,做了摄政太孙妃,我就能让梦想成真,大哥,你不帮我吗?”
陈子木犹豫了,他不想顾朝歌进宫,不想她嫁给那个胡闹任性的皇孙。在他眼中,她的快乐,幸福比一切都重要。
他的犹豫在顾朝歌看来是否定。九年前,当他第一次如救星般从天而降岀现在她面前,虽然她知道他只是祖父派来保护他的秘府中人,可她仍将他视为大哥,他们无话不谈,为报仇的目标各自努力,因为有他的守护,她才能熬过这十年,如今大事将成,他却要弃她而去了,她苦笑道:“道不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