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装作离开,实际上一直在医馆门外,听了个大概才走。

她赶回生死门总门,从销(和谐)魂窟卖场绕着旋转楼梯一路向上,走到二层,半路遇到魏唯,闪到一旁弯腰行礼。

魏唯轻蔑地看了一眼蒙面女,只当没看见,忙着与魏家影卫说话。

影卫在问,如何处置被连秀抛下的那几个少女。

“吵得我脑袋疼,把舌头割掉;长了耳朵也不顶用,我怎么说她们都不听,那就再把耳朵也割掉吧。一共五个,就是十对,割完给我送来,我数过后,你们再送走。”

魏唯压低声音交代。

她不知道蒙面女能听见。

因为体修本就不多,修到蒙面女这种水平的更是没有,所以她不知道炼体能使人耳聪目明到这种地步,能将周围人的低语乃至呼吸全都听清——这件事蒙面女连段殊都没有告诉。

那些连家少女竟然是魏唯的人——蒙面女将这件事暗暗记在心中,走到总门门口,深呼吸,打开门。

一只烧得通红的精钢鼎飞来,砸在蒙面女肩上,她也不躲,蹲下来将鼎捡起,关上门,走到段殊的座前。

“你知道你们这点小心思,坏了我多大的好事吗?”

段殊闭着眼靠在座位上问。

他身后站着之前清点灵石的壮硕青年,座前跪坐着两个孪生女,一个枕着他的大腿,一个抱着他的小腿,脸上都带着泪痕,看起来十分惹人爱怜。

“别哭了!”

段殊不耐烦,捏着那个蹭着他大腿的美丽脸蛋,向前推去。

再近一步就是炼器的火炉了,美人只好忍住眼泪,惊慌噤声。

“你们以为是谁的错?废物!没那个金刚钻,非要去揽人家瓷器活!”

段殊抬腿踢开另一女子,又回身冲蒙面女大骂道:“还有你!你为什么不早出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看这两个蠢货出丑!可是结果呢?!”

段殊起身绕着火炉踱步:“平日里勾心斗角也就算了,现在连广厦的木头你们也敢动了?真是岂有此理!”

蒙面女低头,装出惭愧不已的神色,心里却想:又不是我做的,谁知道那个连秀为了炫技这么没有素质?

“本公子早晚要入主上层,以后这广厦就是本公子的产业!”

只有自己人,段殊毫不遮掩地咆哮:“你们现在伤的每一截木头,都是我家里的支柱!是我的!知道吗?木头伤了再补,你们知道这对上层的工程有多大的影响吗?”

三女一男沉默地听他歇斯底里,他又叹口气,苦口婆心地说:“哎……你们不知道,广厦已经很老了,它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了,我只希望等我接手时,不要得到的只是个伤痕累累的广厦,这很难吗?”

蒙面女受不了他这么夸张,打断道:“属下有别的消息,希望能将功补过。”

“哦?”段殊发泄完了,喘了口气,搓了搓双手,“说来听听?”

蒙面女看了看两个孪生女。

段殊无奈摆手:“行了,退下退下!实力至上懂不懂?真不明白你们一天天一个个的,都较什么劲!”

两个少女恨恨地出去了,壮硕的青年还没有,段殊说:“不必避他,你说吧。”

蒙面女联想到了连吞调戏溪北的话,顿时觉得这两人关系不太对。

那名壮硕青年也是地字级高手,是生死门内除了段殊以外所有人的上级,平日负责管理内务,虽然所有杀手都没有名字,地字号也有四位,但段殊只要提到“地字号”,就一定是在叫他,两人关系可以说是十分密切了。

蒙面女心里回想着段殊平时确实不近女色,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偷听到了还魂丹买家与抢丹药的两人谈话,那买家名叫连吞,抢东西的女子叫寸心,男子叫做溪北。”

段殊:“寸心没听说过,但是她的鞭子不错,我记得,响声很好听。”

蒙面女:不愧是炼器的,那么漂亮的脸不记得,兵器什么响动倒是听的清楚。

“你,”段殊对那壮硕青年说,“回头帮我翻翻账,看看我炼过几个鞭子,都什么样的,给谁炼的,都找清楚——这条鞭子如果不是出自我手,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炼到这种程度?”

虽然听着自负,但不得不说,段殊是有这个自负的资本。

“西北、西北……倒是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

段殊又想了想:“这个连吞……连大夫,听说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平日没和他打过交道,这人背景很神秘,连家家主非常看重他,魏老魔头也对他不错,经常邀请他去上层,有没有他的别的消息?”

“他是医师,也是个琴师。”

蒙面女怕惹段殊不悦,特意跳过了“不解缘”那段:“他背上背的,是一把心弦琴,名叫梅梢月,我听到了那把琴的心音,非常动听。”

“哦!”段殊连连点头,“这是个大消息!我早知道他天天背着,肯定是个宝贝……”

蒙面女本以为段殊会对连吞琴师的身份感兴趣,没想到他却只关注那琴……

不过细想也对,毕竟段殊不知道连吞用琴施法治病,但她也只是听见没有眼见,不敢确定,当下思忖着,这件事是该说不该说呢?

“这琴可以,心弦琴不多,听说都别有功用,我们要把这个弄到手。”

段殊规划着,搓着手踱来踱去:“弄到手,送给蓝霜吹!她最喜欢这种东西,届时我们就能去上层了……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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