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眉目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高氏赶紧试图用眼神制止白楚。
今日还有外人下人在场,三小姐如此出言顶撞姐姐,还居然敢指责长辈,实在没有规矩。
二娘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三娘平日里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真真是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不懂规矩原来都会遗传。。。居然还不赶紧领罚,带着三小姐退下去!”
白楚见二娘又想借此迁怒母亲,更是愤怒。“二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若犯错,自然是我来担,今日我母亲到现在一句话多没说,您实在不用偷摸摸的又公报私仇,借此欺辱我母亲。”
此言说的刺耳,二娘这次却微笑着没有回。老夫人已经起身怒喝白楚:“我今日已经看清楚了,你当真是不懂规矩。无视嫡母,蔑视二娘。怕不是什么时候就要爬到我和你父亲头上了。好,你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就家法伺候吧。是我这祖母没教好你,今日我赔上这身老骨头,亲自来教教你道理。”
老夫人虽不过五十来岁年纪的妇人,但是历经人世起起伏伏,平日里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此时骤然发怒,一时无人敢多言。举着筷子的一时都不敢放下,就怕发出丁点声音。
那厢下人已经急急忙忙的跑去祠堂取藤鞭了。两位副官方才想起,这白家老夫人亦是出身将门韩氏,据传年轻时更是使得一手好鞭。若真不假他手,怕是三小姐要更加受罪了。
白家大小姐白清那柔柔弱弱的声音此时却响了起来。
“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一时各方眼光都看向白清,而白婉则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白清仿佛对一切都无知无觉一般,轻轻巧巧地继续说着。
“祖母前几日还说肩膀不适呢,亲自动手,万一劳累了祖母,怕三妹心里才更加不安呢。三妹平日的确是难得出园,不太懂规矩,坏了祖母心情,当然该罚。只是到底女孩子,万一留了疤,实在不太好。不若,罚她去祠堂跪着得了,祖母眼不见心不烦,也省的听到什么糟心声音。至于日后,”白清说着便满眼忧心地看向白楚,紧紧牵住她的手:“我与母亲定会好好帮三妹学习规矩的。”
白家老夫人此时火气本已去了几分,那边白昭将军眼风也扫了过来。于是便借着大孙女的话头,罚白楚跪祠堂,并着罚了芷园三个月的例银。
老夫人韩氏被扶着坐下后,二娘便殷勤地上前来给韩氏夹菜。韩氏却觉得有些食之无味。暗自思索着,儿子这次,到底是如他所言,只是不忍亲生血脉受苦。还是说,又着了那女人的道呢?
不过现下,倒也没见他如从前那般疯魔。至于孙女,那毕竟也是流着白家的血,照拂些也并无不妥。
想着便强压下心中不安,与高氏讨论起日常来了。席上除了忧心仲仲的南氏,其他人也都渐渐放松谈笑来了。
白坤见状已是长舒了一口气,与身边的韩博生感叹道:“真从未见祖母发这样大的脾气。这三妹,平日里总畏畏缩缩的,我也从未在意。今日才知,原来样貌其实如此出众,而性情竟如此刚烈。真是让人惊讶不已。”
韩博生闻言并没说话,只轻笑颔首以示附和,然后便不自觉望向那个挺直胸膛离开宴席,走向祠堂的小小身影。
她们母女二人初初进院,旁人吸气惊叹的时候,他到没有多上心。刚才听见她和二小姐起了争执,说起二小姐手劲大,白坤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方才好奇地扭头,细细打量起来。
其实也不过是十二三的豆蔻少女,梳着垂挂髻,头发细软发黄,一团孩子气,瞧着倒真是十分漂亮可爱。偏偏说的话,却是强硬的很,针锋相对的,面对嫡母和祖母也半分不让。
他平日里也就能多见到白坤的亲妹妹白清,对白坤其他姊妹并无了解。而此时听白坤说来,好似他也是第一次见三小姐一般?真是有些怪哉了。
想着想着便觉得好笑,自己在这里也是泥菩萨过河。本就自顾不暇,居然还有那么多心思还去管别人。
白楚被小厮领到了祠堂门口,正欲踏入的时候,却被小厮拦住了。
“三小姐,老夫人可没让您跪在屋内。”
白楚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那小厮,果然,是二娘屋里的小厮。冷笑了一声,便在祠堂门前青石砖上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那小厮本还有几分心虚,怕她如刚才一般闹起来。现下见她如此干脆,倒省了几分心。又多看了一会,便耐不住的走了。此处不比芷园,几位主子的屋子都在附近,总有人来来往往,所以间或着看一看便好。而且谅她也不敢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再玩什么花招。
白楚内心倒并无太大波动。其实今日一切发展都没什么太让她惊讶的地方,唯一让她有些惊讶的,是长姐的那几句回护。她对这个嫡姐并无太多印象,除了曾代她出嫁之外,便只记得她谈得一手好琴。今日那些话,或许未必是真的在为她说话,但是能在那个剑拔弩张的时间点发声,也是需要一点胆识的。
想来想去,实在对嫡姐知之甚少,难以揣测她的意图,便干脆先按下不想。开始暗自倒推到底谁是芷园里的叛徒。
她与母亲刚进来的时候,二娘脸上不仅仅是嫉妒,还有真正的惊讶,可见她原先真的不知道。若是如此,二姐在那时应该也不知道。
可是后来,二姐却能说出她们在屋里的谈话,也知道衣服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