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晚自习铃声打响,祁云衷和徐成乾才从教室后面进来。
徐成乾小心的挪了挪椅子,看袁锦书一头扎在学习的海洋里,缓缓吁出口气,隔着高高低低的人头,跨了整个班级朝祁云衷递送个“一切ok”的眼神。
他看了眼墙上挂的时钟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连呼吸都放轻,也不和袁锦书扯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袁锦书心心念念的都是数学公式,尝试做了一课练习,对了答案结果差强人意。可能要把初中的课本再拿来复习一下,否则下个月卡里生活费急降事小,被别人怀疑才事大。
顶着全市第一的名号,袁锦书觉得头大,揉着额角伸手拿历史课本。
咔哒。
教室一下子陷入黑暗,头顶的六架吊扇的噪声慢慢变小,缓缓停了下来。
沉寂几秒后教室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
“停电?!”
“我数学作业还差最后一道题……”
“奶奶个熊,刚刚灵光一现的解题思路没了……”
“有没有搞错。学习状态才上来就停电?!”
“不能这样啊,今天单词还没背完……”
……
全场哀嚎。
好像今晚少学几小时,少赚了几个亿。
袁锦书的手还僵持在半空,各路英雄准备华山论剑却天降冰雹,他听着大家哀嚎学校奇差无比的硬件心里倒暗自松了口气。
他紧绷的神经终于能休息会儿。
“!”
只放松了几秒,神经又紧绷起来。
在黑暗中,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强劲有力,手掌有茧。一下就知道不是徐成乾那个胖子学霸的猪蹄。
那是谁?学校还有变态趁乱揩油?
上个课间,祁云衷和徐成乾拉拉扯扯进了同一个卫生间,同一个小隔间。
啪嗒一上锁,徐成乾还以为祁云衷要对他图谋不轨。
“祁哥、祁哥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祁云衷居高临下地看徐胖子揪着衣领,心想:你对我的品位存在很大的误解。
“谁想对你动手。”祁云衷不自在的转转身,踩到马桶盖上,“你看这有动手的空间?”
徐成乾两百六的体重,是个运动废儿,松松软软的肉占地面积巨大,一己之力就将整个小隔间挤得没有别人落脚的地儿。
“嘿嘿……”徐成乾尴尬的笑着,仰视半蹲在马桶上的祁云衷,“祁老大,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嘿嘿。”
也不是什么大事,祁云衷在这个只看成绩好不拜金的学校感到非常挫败。上下课同学讨论的都是题目语法,闲聊也是哪本名著哪个文豪的著作,他完全被学霸们隔绝在外,而且转校生就他一个,分配的宿舍里只有他一人,上课连同桌都没有。
祁大少从来都是被簇拥在中心的人物,再不济,还有一只伴他左右的小尾巴袁锦书。
他有点想袁锦书了。
所以祁云衷想晚自习和徐成乾换个座儿。不是今晚,而是从今往后,所有的晚自习他都想坐在袁锦书身边。
袁锦书就是他的舒适区。
“那……”那我得问问袁学霸的意思。
徐成乾话没说完,祁云衷竖了根手指示意安静。
哒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到近,接着是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今天这个口红是什么色号?称得你整个人气质提升好多。”
“哎,年纪大了。比不得你年轻漂亮,什么色号我也忘了。”
刚刚被夸年轻漂亮的女人笑起来,“哪有,段长你这个气质不是我这种刚毕业的能比的。”
两个女人还在互相恭维,就在祁云衷和徐成乾一门之隔外。
挤在一间厕所里的两个人傻眼了。
徐成乾投去一个质疑的目光——祁哥你带着我进了女厕所?!
祁云衷瞪了一眼——别出声。我怎么知道我们俩怎么进了女厕所!
门外的两个人应该都是老师,俩女老师互相恭维完毕,窸窸窣窣的应该是在收拾化妆包。
“快上课了,你要补妆就快点……也别补了,一会儿电路维修得断电。”
“断电?那晚自习还上不上?”
“不上了呗。”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又响起来,“你快点,八点整断电。”
其中一个高跟鞋声已经听不见了,又听到另一个女人小声抱怨:“真是,也不早点通知,早知道今晚停电我就答应老公看电影去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买票……”
八点整准时断电,毫不知情一心向学的学生们在黑暗里吐槽声一浪高过一浪。
“你一直举着手,是在捕捉飞走的灵感么?”
祁云衷本来夜视能力就好,心里又有准备,借着月光和骚乱迅速同徐成乾掉换了位置。
他欣赏袁锦书这个抬手不动的姿势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祁云衷的手被甩开,“你怎么跑上来了?”
袁锦书其实松了口气,知道抓他手的人是祁云衷,又不自觉语气生硬起来。
“我担心你怕黑啊。”
“……”
袁锦书摸摸自己刚刚被抓的那只手,“你现在真会说冷笑话。”
而且祁云衷的冷笑话,次次冷场。
“我来找你做作业,以前我们也天天一起做作业。”
袁锦书心说你做个屁作业,那次不是我帮你写作业你玩游戏。
祁云衷继续说:“你也知道我成绩不是特别好,徐成乾说学校是学分换冲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