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些窄,地面到处是污水,踩着那些垫脚的砖头,李成一点点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正方形的红砖墙凸出在外面,涂上一层灰色的白漆也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他闻到了一股霉臭味。

伤还没有完全好,他是偷着出来的。

抬眼,他望向三楼,那个支出来的竹竿上挂着几件廉价的衣服,他定了定之后,走了上去。

推开轻掩的房门,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挂墙上黑色像框中的画像。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脸有些消瘦,眼睛细长。

站在黑白遗像面前张望了许久,他神色严肃。

身后有声音传来,转头,他看到了一个矮胖的女人。

只见她捞开布帘从里屋走了出来,蓬乱的头发中夹着几丝白发,脏兮兮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精神。

女人见有人进来,稍微愣了几秒钟,而后她揉着鼻子吸了一口气:

“你是谁啊?跑到我家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淡,对于家里突然走进了这么一个人,她的脸上竟显现不出一丝害怕。

李成微微张着嘴,没有说一句话。

接着,他又抬头看着遗像中的男子,突然间他似乎感觉那画像中的人眼珠子似乎转动了一下。

“你认识我儿子?”

女人冷冷地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点点头,女人冷笑了一下。

转动着身躯,红色地毛衣上是厚厚一层毛球,她指着屋子对李成说道:

“说吧,他欠你多少钱?这个家就这样了,你看上什么就拿吧,别客气……”

女人骂骂咧咧的,李成皱了皱眉,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骂着骂着,女人呜呜哭了起来。

她突然撒泼一样指着儿子的照片:

“王强你说!老娘这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你死了我也不得安生!”

边哭她边坐在了凳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李成,她像双手叉腰:

“我命苦啊,他死鬼老爸嗜酒如命,不到四十岁就把肾喝烂了死了,留下我带着个拖油儿子也不好嫁。

我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好不容易把他拖大了,他却不学好,挣不到钱还学人赌博,还欠了一屁股债还要我替他还!

你说说,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听着她这些话,又看着她一副捶胸顿足,李成心里实在觉得可笑。

渐渐地,他手上的拳头握了起来。

注意到对方的变化,女人神色稍微有那么一丝慌张:

“我没骗你,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钱,家里的钱都被王强败光了,他这一死债主来了一大堆,钱早没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心虚地盯着李成,她把散下来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那烫得像钢丝球一样的毛发上泛着焦黄的光。

李成嘴角微张,眼中一抹神秘的笑,他对女人轻轻说着:

“你放心,我不问你要钱,王强是我好哥们儿,听说他死了,我来看看他。”

听见对方不是来要钱的,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神色一下子轻松多了。

只见她走到饭桌前,李成看到那上面放着一锅吃了一半的冬瓜汤。

虽然已经冷了,女人还是端起锅来大大地喝了一口。

擦了擦嘴,脸上还是油乎乎的,女人瞟了李成一眼:

“那……我就不招呼你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打牌了。”

她指着王强的照片冲李成一笑:“你朋友就在这儿,你好好缅怀他吧,我走了……”

随意找了个帕子擦了脸,女人就准备朝门外走去。

家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这女人倒也不害怕,看来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里如果还有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她拿去卖了。

在女人出门之前,李成突然挡在了她面前,语气冰凉。

看着对方一脸的严肃,女人心里微微打了一个颤。

“你把他放哪儿了?!”

“你说……什么?”

李成大声吼道:“他在哪儿?他的骨灰在哪儿!?”

她抬高了下巴,语气中却透露着心虚:“他是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她便被对方一下子推到了墙壁上,就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胳膊已经被用力的捏着,像是虎钳一样,让她疼痛难忍。

惊慌失措地想要大声呼叫,李成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你信不信,我可以马上掐死你!”

眼中泛着泪水,女人用力点点头,李成的手稍微轻了一些。

女人虽然年龄大了,但脑子还是聪明的,对方是一个年轻男人,无论如何她都不是对手。

见对方不再反抗,李成在她耳边低声问着:“告诉我,他在哪儿……”

女人指导了指对面的一个玻璃柜子,李成放开了女人后,推开玻璃门,他就看到了一个用塑料袋四四方方包裹起来的东西。

一层层揭开塑料袋,里面只是一个正方形的玻璃饭盒。

解开盖子后,他发现里面装着满满的灰白色粉末。

李成恨恨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血红的眼珠子里泛着几丝阴厉:“你居然把他放在这个里面?!”

女人张张嘴,想要狡辩几句,看到李成的眼神后,身体禁不住又打了个颤:

“货车司机陪的那些钱,大部分都还债了,剩下的那些钱,我紧着他生活呢……”

用力咬着牙齿,李成最后看了这个女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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