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和岚菁一起探洞,我莫名的心安,觉得她比佛爷靠谱许多。举着火把,沿着之前的小道往里面走去,山洞依然静的可怕,我这才察觉到异样,这个洞里竟然什么蛇鼠虫蚁都没有,也不像一般的洞穴那样潮湿阴冷。大概是因为太过安静,我听着耳朵里的心蛭传来的两个心跳声音,自己的和岚菁的重合在一起,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迷离之感。
没有来由的,我忽的又想起临行前,大巫长讲给我听的那个故事——巫神娘娘。
大巫长说,三苗一族性情耿直,天生尚武,但如今已不复先祖的荣光。上古九黎的巫术曾助蚩尤大帝逐鹿之战,占尽先机,只是遇到应龙的奇兵才致惜败,但自此他们跟随守护神兽梼杌偏安一隅,与世无争,以致上古巫术失传十之八九。直到千年前,三苗再出圣人,巫神娘娘靠天赐机缘和自己的悟性,终于重新启封了上古巫术中的蛊灵术,驱兽术和占卜术。三苗重生的机缘一时风光无限。
可惜巫神娘娘天性善良,当时正值北方沦陷,郊邻互屠,异族相食,巫神娘娘不仅不趁机征伐,还对流民多有体恤。但可恨的是她的善良却被奸诈的中原人利用,诱拐她神秘出走,终至生死未卜。不过巫神娘娘临行前,特留下卜训:她走后若是一去无归,三苗亦可凭她留下的神法自保,千年之后若再有天劫,将有一外乡人带来转机,各寨苗人务必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方得一线生机。算起来如今的大旱,正是巫神娘娘千年前就已卜得的天劫。
巫神娘娘那个时代,北方中原小国林立,各族之中尤以匈奴、鲜卑、羯、氐、羌为代表,连年征伐,以致枯骨遍地。曾经封狼居胥的汉人命运尤为悲惨,不堪凌辱的汉家子弟不得不衣冠南渡,退守江南。来不及出逃的汉家女子,因为手无寸铁,更是被当做肉质鲜美的“两脚羊”,供强盗的队伍夜晚淫乐,白天宰杀烹食。
我只是好奇为何如此神通的巫神娘娘竟然会被一个外乡人所害,却还仍要后人等待一个外乡人的到来,大巫长给我讲这个故事玄机我也猜不透,这个外乡人一定能洞悉天机,并且有应对之法才对。而我,连小姑奶奶卿卿都护不住,还眼睁睁的看着老实人五六殒命,能够自保就已难得,哪还有能力助三苗渡过难关?正在胡思乱想,后面的岚菁一拽我的衣角,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已经到了放着枯尸的石台。
石屋的一切都没有改变,石台之上,五六和残尸静静的躺着,虽然洞外正是酷热的天气,可两具尸体都没有腐化,火把照亮之下,五六还像我们刚刚见到他时那样,枯瘦沧桑,只是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为了怕岚菁尴尬,我想把五六的衣服盖到他裸露的下体上,却被她制止,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耳朵里传来她的叮嘱“不要动这里面的任何东西。”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她,哪知火焰跳动之下,身体和岚菁碰到一起,这少女的身子好软,鼻子里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草药味道和一股少女的体香。顿时心头狂跳不止,岚菁的心跳也猛地加速起来,她用手指做了一个要chā_wǒ双眼的动作,耳朵里传来警告“别再靠我这么近,小心我插瞎你的眼睛。”
好在这段时间见惯了卿卿的喜怒无常,我也渐渐能适应女孩子这样的阴晴不定了。我总结出来的就是,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如果沉默不语,千万不要以为能哄好她,或者询问她究竟为了什么,安全第一,撤退为上策。
相反她要揍你的时候,多半是还有理智,并不是真的动怒。我就仗着胆子,又逼近她一些,要不是她白帕罩面,估计能被我呼出的气打在脸上。果然,她惊得一闪,却又不敢和我直视,
“嗯,总算让我也赢了一个回合。”我心中暗爽。
岚菁也不和我计较,让我举着火把跟在她的身后,自己绕着石台仔细检查了一圈。我们戒灵卫常会接触到各种横死的尸体,习以为常,可岚菁这个小姑娘竟然镇定自若的仔细观察这两具死状诡异的尸体,让我刮目相看。
“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说话,也不要出手。”岚菁突然这么交待我,看我点头认可,她才从背囊中掏出一根蜡烛,在火把上引燃,把蜡烛立在石台上,然后打坐闭目,开始念念有词。
我按照她的指示也盘坐在她身后,只是听不懂她说的语言,不过随着她的吟唱,石台上的蜡烛开始火光大盛,火焰越来越亮,甚至渐渐盖过了火把的亮光,照亮了整个石屋,我这才发现这个石屋远不像感觉中的大小,抬头几乎望不到顶,四周也格外空旷,远远的岩壁上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人像一般的怪石。此刻石台的正上方慢慢浮现一个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渐渐的,四周无边的空旷里,岚菁的吟唱仿佛得到了回应,传来附和一样的回声。石台上的两具尸体像是在经历千年的风化,迅速的枯萎,最终变成沙粒一样的灰粉,慢慢散去。整块石板又温润如玉,光滑如镜,映照出洞顶的那个勺状七星。
“封魂咒?”我不禁说出声来。岚菁停止自己的吟诵,回头看着我,“你认识这个?”我点点头,“是的,这个应该是道家仙术中的封魂术,是用来封印无法收服的凶鬼恶灵的,莫非此处封印有魔头一样的存在?”
岚菁皱着眉头“这就对了,我隐隐能感应到此处有我苗疆的法阵,先前闯入的那个叫五六的汉人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