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幽被那一吻弄懵了,等到回过神,何萧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何萧的气息,耳根子不自觉就红了,一边诅咒着何萧那个大混蛋吃自己豆腐还冠冕堂皇,一边又庆幸没闹出什么事儿来。她没谈过恋爱,而何萧不懂什么是恋爱,两个不知道爱人的人,又是上下级关系,谈得起来才怪。更何况冯幽不要太有自知之明,红颜易老,自己也没个身家依托,平平淡淡对自己才是真的。

若说这么多年,在何氏最大的收获,便是深谙如何在那些名流之间斡旋,甚至像何萧那样演戏。冯幽打开化妆镜,看了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写进去么?这身华美的皮囊,这副精致的面具一旦褪下,那才是真的她。

何萧是精明的商人,该说他是慧眼识珠,还是老奸巨猾?

苦笑了下,冯幽深呼吸一口,整理了下妆容,从冰箱中翻出袋牛奶和面包,赶着去看房子,晚饭只能凑合解决了。

冯幽看完房子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接近晚上九点。这次看的房子无论地段还是户型都让她很满意,至于价格,不便宜,但对工作了四年的冯幽来讲,首付已经绰绰有余。冯幽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传真机在咔咔工作状态。脱下高跟鞋,松开头发,把包包扔到沙发上,套装领子解开到第三颗纽扣,珍珠项链甩到茶几上,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下来。

冯幽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伸了个懒腰跳到沙发上,彻头彻脚不复工作状态时的严谨认真。茶几上有凉白开,她抽出餐巾纸粗鲁地把唇膏擦掉,叉着小蛮腰咕噜咕噜几口喝掉一大杯,这才从一天的浑浑噩噩中恢复了些许舒爽。随手打开电脑,等传真机停止后,她把文件拿到茶几上,盘着两条大长腿,开始今天最后一项工作。

她的总裁大人混蛋归混蛋,工作上却是毫不含糊的。不然年纪才二十七的他,如何能扛起何氏的重任。这也是冯幽愿意留在何氏很大一部分原因,跟着何萧,总有学不完的东西,除了工作,还有对人性的洞察,总是能让她惊喜连连。比如,传真过来的文件果然被何萧认认真真改了一遍,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何萧那张欠扁的脸印在文件签名的地方,额头上褐红的“失格”两个字配着他委屈撅起的嘴巴显得十分搞笑。照片旁边一行苍劲有力的标楷体:幽幽,哪天等我厌倦红尘,说不定我在你心中就能合格了。

冯幽黑玉般的眼睛盯着何萧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隐含着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情绪。那种情绪很微妙,仿佛一个即将要被开始的魔盒,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却又让人感到无形的恐惧。冯幽的手指划过何萧的额头,把“失格”两个字遮去,愣愣看了会儿,脸上洋溢着一股淡淡的微笑。

然后她拿起修正笔,给照片里的大总裁画了两只偌大的熊猫眼,加了一句:萧萧,厌倦红尘时,当是出家日。

看完文件修改完,打印好再传真过去,已经十点多。冯幽动了动酸疼的脖子,颈椎发出抗议的信号。头晕脑胀倒在沙发里好一会儿,她才半死不活哼唧了一声:“死何萧,上辈子欠你的。还哪天等你厌倦红尘,我看你那烂桃花开到天荒地老都有可能。本姑奶奶可不着你的道,混小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冯幽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准备洗澡睡觉。接下来的日子注定是忙碌而充满希望的。房子已经交了定金,很快就能定下来。工作上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甚至都能看到外公外婆到这里时的天人之乐。

她的愿望向来简单,就是简简单单过平凡的日子,没心没肺没有烦恼,不再孤苦无依,不再彷徨失措。至于爱情这东西,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也许有一天,她会找一个踏实上进的男人,跟她一起共度人生,也是一件美事。

冯幽脱下套装,只穿着内衣走向浴室。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在这里寂静的午夜有些诡异。不知为何,她的心一沉,那铃声是老家的电话,而家里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她皱眉,实在不想在这个时间听到父亲的声音,那会让她失眠。

她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抚养她大部分的人,不是她的父亲,更不是她的后妈。对于这个勉强能称为自己老家的地方,冯幽并没有放入太多的感情。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分得清。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好,对她不好的人她会记在心里,做到点上就好。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亲情,她向来看得淡,有分寸。

“喂,爸爸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事儿吗?”冯幽淡淡接起电话,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家里又缺钱了,难不成每个月提供家里两千的抚养费不够?

电话那头明显有些迟疑,隔了半天才传出声音:“幽,幽幽啊,那个,那个,唉,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冯幽极有耐心地等着她父亲说完整句话,这次犹豫这么久,估计又是要钱,切,要钱也不挑时候。

男人结巴了半天也没蹦出啥,电话那头吵嚷了一阵,一个尖细的女声传了出来:“喂,幽幽啊,我是你阿姨,你爸不知道跟你怎么说啊,你外婆生了重病,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呢!家里没钱,医疗费要大二十万呢!这等着钱救命呢,你能先打点儿钱过来么?”

这个消息连着女人令人讨厌的声音,炸得冯幽三魂六魄都飞了。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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