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宫中连夜挂上了白绫,悼念着‘病殁’的二皇子和皇贵妃!
东宫中。
云九望着自从回来便沉默了许多的男人,只能陪他一起坐着,时不时给他添墨加水。
她能感觉出来,他是悲伤的。
再次剪了灯芯,云九默默陪了男人三四个时辰,就连晚饭都错了过去。
“九儿,你先睡吧。”
沙哑了嗓音,百里逸直到把都清霖和百里睿葬礼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这才发现小丫头已经静静陪了自己很久。
眼中有歉意,他扶着人送到了榻边,然后叮嘱着“你先休息一会儿,朕让他们过来给你送些吃的。”
拍了拍她的手背,男人这才转身就要出门。
见状,云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了他的衣袖,轻轻问道“你今晚回来么?”
闻言,百里逸摇了摇头。
抓过她的小手,在上面留下一吻,解释着“父皇年事已高了,突然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他的打击肯定不小,朕今晚陪陪他。”
点了点头,云九这才松了自己的手,并叮嘱道“你也要注意身子,百里逸,我不管你今天有多悲伤,日子总是要向前看的!”
没有更多劝慰,云九抚了抚他龙袍上的褶皱,只留下这么一句,便目送了他的离去。
这一夜,宫中是灯火通明的。
第二日,晴了多日的天气,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好像就连老天都在给那对母子送行一般。
随着哀乐渐行渐远,百里逸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队伍,终于闭了闭眼。
刚才的早朝上,他追封二皇子为睿亲王,其母为善贵妃,皆入皇陵下葬,也算是给了他们生前没有过的辉煌体面。
“逸儿,你的兄弟手足越来越少了,父皇希望你能懂得珍惜!”
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百里廉不知何时来到了儿子的身后,言语沧桑无力。
回头望着一夜之间老了数岁的老人家,百里逸点了点头,承诺道“父皇放心,儿子知道!”
断手足之痛他已经尝过两次了,剩下的那些,只要他们不伤害百姓有违天理,他宁愿护养着他们一辈子,也不愿再送走一个!
“嗯。”
轻轻应了他一句,百里廉远远凝着清霖宫的方向,最后与他缓缓言道“父皇老了,朝堂之事朝夕万变,父皇再也不想插手了!昨夜,父皇和你母妃商量着,明日我们就要搬出宫去,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净地,好好颐养天年。”
这么些年,他负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明明不爱她们,但是为了云启的繁荣昌盛,只能一边敷衍着自己不爱的,一边伤害着自己的挚爱。
如今,一切都落幕了。
他要好好弥补那个不争不抢的女人,带她离开这充满了算计的皇宫高墙。
“儿臣祝父皇和母妃永远幸福,你们先出宫转转吧,若是没有觅得好的地方,儿臣倒是可以提供一处。”
想起了自己的世外桃源,百里逸没有马上让老人家搬过去,而是给了他们最大的选择余地。
果然,听他这么说完,百里廉便直接摇了头。
大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拒绝着“我们自有我们的去处,你那里还是留着和九儿去忙里偷闲吧。等本皇的乖孙落地,你们切莫忘了通知我们两位老人家就行!”
“儿臣不敢忘!”
提及自己未出世的孩儿,百里逸的神情柔和了许多,目送着老人家缓缓离去,再次摇摇头把所有的不舍和无奈藏进心底。
人生苦短,而他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自从太上皇离了宫,宫中本就所剩无几的太妃们更加深居简出了,整个皇宫沉寂的波澜不惊,让人几乎想不到这里曾是云启最繁盛的地方。
就这样日复一日,盛夏也悄悄溜走了,初秋的天气逐渐清朗起来。
这时,云九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小腹隆的高高的,每走一步都需要有人搀扶着才能行动。
“皇后娘娘,您这肚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这才七个月呢,后面岂不是更加辛苦么?”
小心翼翼扶着云九,波罗的眉宇紧皱,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对里面折磨人的小家伙,简直又爱又恨。
宁左和宁右现在天天给主子请平安脉,可是他们也对这才七个多月的孩儿很是无奈,皇后娘娘自从怀孕后身体仍然纤细,独独这肚子,吸收了全部的营养。
抚着自己的大肚子,云九听她略带埋怨的话后,不免摇摇头笑了“孩儿健康还不好么,人家是出生要养一年才能下地走路,咱们的说不定落生就能跑能跳。”
“娘娘!落地就能跑能跳的那是哪吒好不好!”
听着主子还有心情开玩笑,波罗直接苦了一张脸,太医们都说娘娘这胎太大了,若是足月生产,唯恐会......
“哎呦!”
不等波罗再想下去,云九本来是要落座花园的凉亭中的,可是脚步刚刚迈上了一个台阶,表情就变得痛苦了起来。
“娘娘?您这是?!”
被云九一声唤回了思绪,波罗望着她两手抱着肚子痛苦的模样,最终还是慌了“来人啊!还去请太医,快去请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
伴着她的令下,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宫女儿们瞬间有序的四散开来,帮忙扶着云九回宫的,跑出去通知太医的,还有去通知皇上的,总之大家忙而有序,一点都没枉费皇上平素的训练。
接到后宫的消息时,百里逸正在前朝跟一众大臣们商量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