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听两人勒住了坐骑,其余人也都呼喝勒马,停住奔驰。就听那老二的声音道:“掌门师兄,这是金的呢!金叶子!”金寓北听是金叶子,即刻醒悟:方才“哧”地一声,定是庙顶二师弟以金叶子投射到来人身上的。
当即就听那粗蛮的声音道:“呀哈,想不到这深更半夜地赶路,还能股横财呢。看看地上,还有没有?”听得那老二又道:“师兄,上面还有字呢。”粗蛮的声音赶紧道:“有字?写的什么?”接着听那老二拉长了声音念道:“你敢说我是恶鬼……”念到这里,陡然间没有了声息。
莫甘棠、冯昆都是一愣,即刻转看向金寓北。金寓北听那老二念完最后一个字,也是猛然一愣,他也没想到,眨眼之间,二师弟竟然把字写在金叶子上射到了来人那里。来人如此之多,尚不知能不能躲得开这场恶斗,公孙师弟何以竟自曝行迹。
金寓北猛地里脑子里一亮,继而会心。莫甘棠与冯昆见大堂主又安坐行功,若无其事,相对一看,均大为不解。
稍停片刻,三人又听那粗蛮的声音战战兢兢说道:“老、老二,上面写得是、是这个?还、还有什么?”金寓北听那老二压低声音念道:“若不及时赶到,杀无赦!”念完这几个字,两人又没了声息。金寓北想着,此时两人,定是在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一时间,三人只听得马匹踢踏、喷气之声,那粗蛮之人与其余众人,都噤若寒蝉,一声不吭。
过得一刻,突然,那粗蛮的声音大叫道:“快!快走!谁再耽搁,砍了他的脑袋瓜子!”即刻就听众人大声呼叱催马,“呼啦啦”如旋风一般卷过庙门,沿大路直向东奔驰而去。
此时,莫甘棠与冯昆相对一看,都明白了这是公孙彦堂主棋行险着,借来人所言恶人之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戳中了来人的最骇恐处,令他不敢稍停,快马加鞭赶过庙去,免得他们在这庙前停留歇宿,以致恶战再起。当真是心思敏捷、机变如神。
莫甘棠搬开顶门石,打开庙门,喊道:“公孙堂主,如此胆略智计,属下佩服,您下来吧。”
公孙彦飘身落下地来,进庙说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若不是怕惊了丁堂主和廉护法的亡灵,就是天王老子在此路过,咱们又岂能怕他。”
金寓北站起身,道:“师弟不费吹灰之力,仅凭一枚细叶驱逐众多强敌,不愧是东盟公瑾,师兄佩服。”公孙彦忙道:“师兄千万不要这么说,几日来,都是师弟安排欠妥,才致东盟连连遭遇惨祸。方才,若不是我们带了丁堂主和廉护法的棺木,该拿下几个头领逼问一番才好。”
金寓北道:“师弟,东盟痛失膀臂,与你的调度没有干系,全因奸人居心叵测,手段毒辣。咱们回东盟安葬了丁堂主、廉护法和两位师弟后,当全心索解筹划,及早定计,找出元凶,揭露奸谋。”公孙彦道:“就依师兄所言。”
三人掩好庙门,都睡意全无,俱都无言,等候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