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太傅府门口,透过薄薄的白色纱帽,望着阳光普照下门匾上闪着金光的‘太傅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轻雲心里莫名紧张起来,长袖下的双手掌心甚至隐隐有些湿意。
发生劫囚事件的第二天早朝后,辰羽随她回到落霞宫,她就跟辰羽解释了那天傍晚让云飞强行送辰羽回丞相府,还有辰羽不能再夜宿落霞宫的缘由。
辰羽虽有些失落和不情愿,但也尊重她的决定,同时还告诉她韩太傅夫妻,也就是辰羽的爹娘其实一直很喜欢她,尤其是韩夫人,总是日夜牵挂她念叨她。
听辰羽这么一说,她脑海里浮现出韩夫人绝美慈爱的容颜,辰羽没有离家之前,韩夫人因病弱很少进宫,可每次进宫见到她都是真挚的嘘寒问暖,让她感受到了慈母般的疼爱和温暖,而她也愿意亲近韩夫人。
只是随着辰羽的离开,她情定司马淳的消息传开后,韩夫人因思念担忧儿子抑郁成疾再没有进过宫,至今连国宴也一次都没参加。
前世她几次想去太傅府看望韩夫人,可司马淳和贵妃每次都找借口阻止,为免司马淳不高兴,她只好作罢,到最后几乎忘了韩夫人带给她的温暖,甚至忘了韩夫人。
如今她跟辰羽互许了终生,又听得韩夫人始终关怀着她,心里万分自责愧疚,想着回京这些日子也没有去看望过韩夫人,于是答应了辰羽前来太傅府。
可真到了门口,她又怯步了,毕竟这一次她是以辰羽未婚妻的身份来见未来的公婆,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咬了咬唇,轻雲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墨炫说道:“辰羽,我,我还是改天再来拜访韩大人和韩夫人吧?”
“儿媳妇始终要见公婆,早见比晚见好。”伸手握着爱人微湿的手,墨炫含笑柔声说道:“别紧张,娘的性子很随和且有很喜欢你,私下里早就将你视作儿媳妇,不会为难你的。”
惠文帝设计想拆散夕颜和他,他就先带夕颜回家见爹娘,只要夕颜感受到家的温暖,到时候看惠文帝还怎么反对夕颜和他在一起。
“可是。。。。。。”我还是很紧张。
“夕颜后悔了么?”墨炫微垂下眼帘。
“后悔什么?”轻雲神情一怔,怎么扯到这个问题呢?
“后悔答应我来看望爹娘。”声音低沉黯哑。
“没有。”轻雲急忙连连摇头。
“娘自小身子弱,便是师傅和我也都束手无策,而娘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迎娶你进韩家门,可是我却。。。。。。”墨炫语带哽咽,浑身弥漫着忧伤愧疚的气息。
“辰羽别这样。”紧紧回握着墨炫的手,轻雲只觉心疼如绞:“我去,我们这就进府去看望爹娘。”
墨炫猛然抬起头来,前一分钟还黯哑哽咽的声音转眼间就变得愉悦轻快,绝美容颜洋溢着无尽温柔和狐狸般的得意笑容:“夕颜可知道,爹娘盼你这一声‘爹娘’已经盼了很久啦,一会儿准保会乐得合不拢嘴!”
轻雲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时心疼辰羽,居然脱口叫出了‘爹娘’,微风轻拂起的薄纱下,清丽面容顿时泛起淡淡绯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牵着手大步走进了太傅府。
早早等候在房中的韩靖文夫妻,看着十指相扣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不禁老怀欣慰。
扶着夫君的手迎上前去,韩靖文夫妻跪地行礼道:“(老臣)臣妇参见九公主,九公主金安!”
几步上前扶起韩夫人,轻雲温和道:“韩。。。。。。”耳畔忽而传来墨炫一声轻咳,想起门口那一声脱口而出的‘爹娘’,轻雲羞红了脸,却再也叫不出口:“这是在家里,伯父伯母无须如此多礼,叫我九儿就好。”
看着一如小时候谦和温婉的轻雲,韩夫人是越看越满意:“九儿,伯母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走,我们娘俩进屋好好说说话。”
那一声‘娘俩’愈发让轻雲脸红如朝霞,轻轻点了点头扶着韩夫人进了屋。
留在原地的韩靖文和墨炫面面相觑:他们就这样被心爱的女子忽视了!
拉着轻雲的手走到桌边坐下,韩夫人看着眉宇间透着坚韧刚毅的她,语带疼惜道:“这些年九儿受苦了。”眼角余光却狠狠瞪了一旁的韩靖文一眼。
九儿自小要承受每月一次的寒毒折磨,身边又有诸多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还要出京除奸佞平内乱面对重重危险,能不辛苦么?
看到妻子投来的指责眼神,韩靖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偏又不能出言辩解,只好闷头喝茶。
墨炫瞧着有苦无处诉的父亲一脸幸灾乐祸,之前父亲还笑话他,这会儿轮到父亲了,真是畅快啊。
那种慈母般的疼爱和温暖感觉再次涌上轻雲心头,不由微微湿了眼眶:“有父皇和亲人们的呵护疼爱,还有伯父伯母和朋友们的关怀怜惜,九儿不苦。”
“还说不苦,瞧瞧你都清瘦了许多,你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有什么苦和痛都埋在心里,独自一人承担着,真真让人心疼。”韩夫人嗔怪着,语气却饱含疼惜慈爱:“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有什么心事就跟伯母说,伯母虽不能给你出谋划策,当一个倾听者还是可以的,还有,要是明霁欺负你,你就告诉伯母,伯母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娘,我才是你儿子好么?”墨炫故作委屈道:“娘怎么能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儿子呢?”
轻雲瞬时脸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