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空湛蓝,草也长的十分茂盛,只是没多少日子,整个草原越发显得生机勃勃。
同来时不一样的宁静,所有人均是每日安安稳稳的坐在车内赶路回大都。没有了刺客的袭击和骚扰,那一直惊恐不定的心自然而然的也就落下了。
阿诺伸手替乐乐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看着枕在自己膝头熟睡的女儿心里也越发的觉得安宁。望着望着便想起了自己的儿时,三岁前也总是睡在母亲的身边,三岁后常常会趴在真金的肩头熟睡。
车帘一挑,忽哥赤钻了进来。
阿诺收回目光朝着忽哥赤望去,“还有多久能出草原?”
“快了。”忽哥赤声音有些沉闷,他望了阿诺一会儿才从身后拿出一件东西。“还是留着吧!”
阿诺一瞧,漂亮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起,“你竟然拿回来了。”
“放在那里他反而不得安宁,不如你就留下,他毕竟是你的朋友。”忽哥赤将手里的长剑递给了阿诺,他静静的观察着阿诺脸上的表情。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带着期待又带着一点犹豫。
阿诺将长剑接回来,“其实我已经决定要忘了。”她手里拿着的剑是当初插在文应允坟头的那一把,那是文应允从不离身的佩剑。她的手抖了一下,似乎这把剑很重,重的她都有些拿不动了。
“其实,他原本可以选择不这样做的。情势所逼,枷锁也过于沉重了。”忽哥赤叹息了道。
阿诺奇怪的望了忽哥赤一眼,今日的忽哥赤有些不太像他了,以为的他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口气来说话。忽哥赤一直都是嚣张的,说话也都透着一股子张狂劲。看了一会儿阿诺才收回目光,将长剑放到了身侧。她已经同文应允割袍断义,如今这把剑留下不留下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影响。
“阿木尔……”忽哥赤忽然开口唤了她一声,“这一次是我……”
“同你没有什么关系。”阿诺忙抢先说道,“你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仍旧是被对方钻了空子。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乌兰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下不来。”阿诺想起了乌兰当初想要靠近她的样子,想起了那些刺客冷酷无情的一刀砍下去。她的目光微微有些侧移,不知不觉望了那一把剑一眼。
忽哥赤没有在说话,两人安静的坐在车内。听着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也感受着从窗外吹来的风。
一骑快报从远方飞驰而来,马后插着的那根旗子老远就能让人瞧见。报讯之人速度很快,直接去了可汗所在的马车。
车队缓缓的停下了一瞬,紧跟着又开始了赶路。这一次似乎速度比刚刚要快一些,走起来都有那么一点的颠簸。
忽哥赤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眉头也不经意的蹙了起来。浅褐色的眼睛直直盯着窗外,似乎在找什么人的身影。
终于一个人影进入了视线,乌恩奇骑马走了过来,声音低沉语调慎重:“王爷,都昌白莲教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