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十几年前被我们东昭灭了国,而司空少杨,就是霖国第一武将司空靖的次子,司空少杨和他的兄长带着最后一支军队与东昭军拼死一搏,最后两军几乎全军覆没,唯司空少杨一人生还,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到东昭必是来报仇的。”
陶仲瑜注意到苏婥因震惊微微颤抖的瞳孔,继续讲着:“司空少杨被先皇带回皇宫成为禁卫军统领后,暗暗在先皇每日所饮茶水里下毒,他将药量掌握的恰到好处,虽然见效慢但是他人难以察觉。”
苏婥似乎开始明白司空少杨眼中那种漠然与心死之感源自于何。
“先皇驾崩之前,曾把司空少杨单独叫去寝殿,原来先皇早知道司空少杨下毒,但他没有揭穿司空少杨并每日依旧饮下毒茶,因为先皇对那时候灭了霖国司空氏族心存愧疚悔意,也因为先皇看中司空少杨的能力和为人,他需要给当时的太子留下忠义纯臣,而司空少杨身后没有错综复杂的亲族派系,便是最合适的人选,故而先皇希望以自己之身换来司空少杨日后忠心为东昭效力,放下心头的仇恨。”
“这些事情,你又从何而知......”苏婥狐疑的看着陶仲瑜。
“当时先皇身边的一个贴身内监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先皇为了让那件事成为秘密,把身边所有内监宫女都打发出宫,包括那名听到了秘密的内监。几天前,阴差阳错我从那名内监口中得知了一切。”
“莫非他想......”
“没错,这么多年他守着这个秘密寝食难安,尽管先皇有意保护司空少杨,但那名仆人终于还是希望能够把一切公之于众,揭露司空少杨的弑君之罪,为先皇报仇。”
“所以你决定要去向陛下禀告一切吗?”苏婥不安的看着陶仲瑜,若司空少杨真如他所说是弑君之人,那他一旦被揭露便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的,不久,司空少杨就会成为东昭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不要告发他。”苏婥眼中尽是哀求的神色。
陶仲瑜像是早料到苏婥会这样说一般,平淡的回答她:“那关乎先皇,我没有任何理由包庇这样一个罪人,尽管司空少杨这么多年确实忠君爱国,可谁又知道他的“忠”究竟真假几分?何况他害死了先皇是不变的事实,我作为东昭的子民绝不可坐视不理!”
苏婥的脑子乱作一团,对国家的忠诚之心告诉她:毒害先皇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都是罪有应得,可……这是司空少杨啊,叫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赐死。就算他为了报仇而来,这么多年他为了熙昭国拼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那都不是假的……天上的先皇啊,他可以得到一次被宽恕的机会的,对吗?
最后,苏婥闹中所有的矛盾化作心底的一声呐喊:我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司空少杨被人民唾弃,被处死!绝不可以!
苏婥回过神,慢慢的拾起了八角盒子中的那把金钥匙,伸到陶仲瑜面前,“那么,如果我以你未来妻子的身份请求你不要去告发他呢?”
苏婥的举动出乎陶仲瑜意料,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婥,手掌握紧。
他将真相告知苏婥本是为了让她知道司空少杨是东昭的罪人而厌弃他,而苏婥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人而求自己?
纵使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她终是收下了那把钥匙,可陶仲瑜却觉得心中的骄傲与自信正被眼前的女子肆意的践踏。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几日前对含烟的那番劝导,也罢,来日方长,轻易的征服又有什么意思呢?
只消片刻,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温润的微笑:“那么,我将会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清晨,苏彦早早便等在了苏婥院子的外面,见她出来,便道:“婥儿,可要与我一同出去走走?”
“好。”苏婥没有拒绝。
“你真的决定好,要嫁给陶仲瑜吗?”走在路上,苏彦想起前一晚,苏婥回来时竟说:“母亲,哥哥,陶家的求娶,我应了。”之后便称有些疲累,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姜氏自然是高兴的,然而苏彦却觉得这其中颇为蹊跷。
“嗯。”
“怎的突然接受他,你心里分明…...”苏彦几乎将“司空少杨”脱口而出。
“哥哥,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况且陶仲瑜各方面都很符合母亲的要求。”
“婥儿,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哥不希望你为了迎合母亲的期望和家族的需要,委屈了自己。”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他啊,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对我极好,女子婚嫁,求得不就是夫君疼爱、家庭和顺吗?”苏婥故作轻松的冲着苏彦笑了笑。
苏彦如何看不出苏婥的言不由衷?他无比清楚苏婥心里不可能放下司空少杨,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妹妹竟突然应了陶仲瑜呢?
......
慕修独自走在街上,眼前却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女孩仰起头,“喂,我们又见面啦!”声音清脆如银铃。
慕修莫名的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女孩,没有说话。
“你忘记我了吗?那天下雨,我差点摔倒,接过你扶了我一把。”边说,女孩便伸手比划了一下。
慕修这才将眼前的身影和那天雨中那冒冒失失的女孩匹配起来。
然而他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回应一声,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女孩见慕修没有反应,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