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秋高气爽。
风凉飕飕的,却很轻,拂在身上舒服的很。
太阳暖暖的,也不热,道路两旁的树青翠,在风中枝叶摇晃,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正是个出门赶路的好天气。
任何人在这样的天气赶路,都一定会觉得很愉快。但夜雨和犀沉是个例外。
他们既没有心情去感受清凉的风,也没有心情感受明艳的太阳,他们的头脑已经完全被一件事情充满:
掌门人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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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雪落消失的第三天了,严格来说,或许早就已经不止三天。
此前雪落与夜雨、犀沉分开,他去齐云山看看状况,顺便打探狐仙的事,他们则到桃花宫去,看看能不能请求桃花宫人为织羽解毒。
在出发之前,他们三个的心里都很明白,夜雨和犀沉这一路非常凶险。
即使是夜雨和犀沉自己,也觉得若是真的有人无法赴约,那一定是他们两个,而不可能是掌门人。
可是他们如约到达廿八都镇的客栈后,掌门人却没有来,而且整整三天都没有来。
他们在这三天的等待中,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甚至给雪落想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可没有一个能自圆其说。
最离谱的包括:掌门人是不是认为我们死定了,所以就没有来?
但立刻就被他们两个一起否决了。
掌门人的性格,他们再清楚不过,无论发生什么状况,只要这个约定还在,只要他能来就一定会来。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掌门人没办法前来的事情,可他们都不敢多想,这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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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掌门人不来赴约,犀沉与夜雨只能去找掌门人了。
他们很确定如果角色对换,掌门人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他们正在赶路,从廿八都镇一路奔向他们生活了十余年的齐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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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并不远,九月初三,他们已经到了永安。
进入永安时,夜雨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还记得上上次从外面回来后,永安镇上空无一人的诡异景象。
好在这一次,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永安镇上的居民看来和乐融融。
上一次,从东海回来时,夜雨和犀沉在永安遇到了前来传圣旨的钟玄月,不过这一次,他们也没有遇到故人。
“说来奇怪,我这十年间就下了两次齐云山,每次回来都出了大事。”夜雨不由道。
“我只希望这次不要也出什么大事。”犀沉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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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永安,就到了齐云山,齐云山的路他们已再熟悉不过,很快他们已经到了山顶。
凌云峰是不设置门禁的,因为当年雪落认为并没有这种必要,当然了,巡逻弟子还是会有。
巡逻弟子很快就发现了犀沉和夜雨的踪迹,他们围成一个圈包了过来,显得有些警惕,但还没有太过于紧张,至少,他们手中的剑还没有出鞘。
“是大师兄吗?”为首的巡逻弟子试探着问道。
当年他没有太为难过犀沉,所以看到犀沉,心里也没觉得那么惭愧。
犀沉点了点头。
这几位巡逻弟子中,有一个曾在扶云殿上公然质问犀沉的,这个人此刻几乎要躲到了同门的身后去,似乎生怕犀沉是来揍他的。
犀沉扫了他一眼,也认出了他,不过他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懒得多话。
“大师兄此来,有何贵干?”为首的弟子又问道。
“我来找兰羲。”犀沉道。
“师兄要找掌门人?”那弟子确认了一遍。
夜雨几乎要惊讶的问出,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找掌门人,但随后他就意识到,雪落早已经不是掌门人了。
两个多月前,凌云峰事变,雪落遭弹劾让出掌门之位,出云剑派的现任掌门,实际上是兰羲。
他们一直想着的“掌门人”,原来早已经不是掌门人了。
这让夜雨觉得有点好笑,却说不出好笑的地方在哪里,于是这种好笑显得有点悲凉。
“没错。”犀沉神色如常。
“师兄找掌门人有何贵干?”那弟子更加警惕的问道。
这位弟子没有忘记那一次的不欢而散,任何一个出云弟子都不可能忘记:
兰羲被立为掌门,雪落直接下山,犀沉怒骂众弟子后,随雪落下山。
照着这样的过往来推算,犀沉是来找麻烦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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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兰羲的关系还是挺好的,你不必这么紧张。”犀沉道,“我此来是有要事相询问,事关机密,无法告知你。你若是为难,不如先去禀报她一下。”
“好。”巡逻弟子如蒙大赦,冲着犀沉行了一礼,飞快的离开了。剩下的弟子里面有个胆子大的,道:“大师兄,来这边稍微休息一下吧。”
他指的是凌云峰边的一排石凳,以往有来客时,也常常让他们在这里暂歇。犀沉点了点头道:“不必叫我大师兄,叫犀沉就好。”
“是。”弟子唯唯诺诺道。
犀沉觉得有点好笑:“你们这么怕我吗?”
“倒也不怕,只是……这两个月来,凌云峰上风平浪静,无人叨扰,师兄突然前来,感觉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弟子有些紧张。”那弟子道。
犀沉“哦”了一声,和夜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风平浪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