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和摄影师们胸前也别着一朵百合,以示追悼之意。
花荃和他们的关系似乎不错,各自交流了几句,就让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入场。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抱着狗子转回后台去。
叶定稀已经彩排结束,换了一身剪裁精致而大方的素面黑色西装,露在脖领处的白领口上绣着清淡的花纹,身材颀长挺拔,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暗香幽幽。
“我该上台了。”他冲我说道。
“嗯,那我……”
我寻思着,毕竟我是个鬼,正大光明去看他唱歌实在不妥,抱着狗子往后台侧边的幕帘后面躲着,倒是挺合适的。
可叶定稀已经有了安排,他示意站在旁边的花荃,“等会儿开场前,你把夫人带去座位上,再留些小零嘴放着。”
“好的,主君,已经都安排好了。”
花荃点头应下。
接着,叶定稀就上台了。
花荃示意我从侧台往外走,我抱着狗子,跟她绕过了摆放在台下的大黑箱子,一路往阶梯上走,等到了第三排时她才停下脚步。
旁边,都是已经就座的年轻男女,三三两两,叽叽喳喳,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花荃从他们身边经过,也没怎么引起注意,毕竟这里面工作人员挺多,保镖也不少,小小的音乐厅,阵仗齐全。
“夫人,您的位置在那边。”
花荃指着第三排正中央的座位道,“那个空着的座椅,是主君专门交代给您留下的,视野很好,而且离得近,方便您和主君互动。”
我歪着头纳闷道:“互动?怎么互动。”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花荃笑着往那排座椅里走,我便跟在她身后,小心避开了那些脚丫子,直到自己的座位前才停住。
身后,一个两个的小女孩偷偷议论。
“怎么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刮过。”
“是不是音乐厅的中央空调坏了?可别把叶定稀冻着了,今年的倒春寒还挺厉害的。”
等我坐下后,花荃又招手示意另一边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些东西过来。
先是一捧花,倒不是百合,而是芍药,粉红粉白的花瓣娇嫩新鲜,在一片百合的幽香里散发着更为清甜的香气。
“夫人,这是主君给您准备的。”
花荃说着,便将那捧花放在座椅上,然后又是一些都拆开了封口的小零食,把座椅两边堆得满满当当。
“够了够了,花荃,这些就够了。”我眼见她还要往我身边放东西,连忙挥手阻止。
怀里的狗子嗷呜咬住我挥动的手腕,嘴里呜里哇啦得说了一通。
“不够!再来再来!本狗爷饿了!!!”
花荃低着头笑,又塞了好一些能填饱肚子的糕点,狗子才松开我的手。
我瞧着那垂眸浅笑的模样,这才发觉,花荃真是个好模样!
旁边,几个女孩正贴在一起议论,好像一开始还不太明白花荃在做什么,直到有一个人提出,或许是将这位置留给甄阳子,才有几个人接连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声。
后来,等花荃走了,还有女孩在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你看甄阳子虽然死了,但叶定稀居然为了追悼她,来咱们学校开演唱会,这可是多少粉丝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对啊,要是我,我也愿意少活个几年,让叶定稀专门为我唱几首歌!”
“这个位置,平时有活动和演出的时候,可都是咱院长坐着的,绝佳观众席,今天空在这儿留给甄阳子,叶定稀还真是体贴啊!”
“那有什么用,人都死了,看也看不到,听也听不到,说起来,还是甄阳子同学为我们谋福利了。”
“……”
很快,舞台上的光束被打开。
没有平时演唱会时的五彩缤纷,只有一束皎月银辉般的追光,四周以浅黄色的暖光衬托,投射在缓步走向台中的人身上。
叶定稀出现的瞬间,台下惊呼一片,年轻的同学们神情激动,有好几个甚至还情不自禁得站
起来挥手示意。
他站定台中央的钢琴边,竖起食指,在唇畔比划了一个手势,全场蓦得又静下来,用一种激动而热切的眼神凝望着那唯一站在光下的男人。
我从前在地府时,每日都见到叶定稀,只觉得他面庞俊美,怎么也看不腻,如今看着舞台上的叶定稀,有感觉是另一幅模样。
叔夜之为人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
后来我再与一个鬼魂再说起叶定稀那日的形容时,他便是这么告诉我的。
“各位,今天的演唱会,主题拥抱阳光,也是对我的小粉丝甄阳子同学追思和悼念,希望大家不要带着平时演唱会的心情来看到今天的演出,另外,今天一共为大家演唱五首不插电歌曲,请大家静静欣赏。”
说完,他转身坐在了钢琴前。
大约是偶像的气场带来的副作用吧,全场真的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我时而瞧瞧左边,时而又张望右边,每个人都很专注得看着舞台,神情肃穆而认真,甚至很多人本来拿着手机拍照,也都各自偷偷收了起来。
台上,叶定稀的余光扫了一眼,突然勾起唇角,“专心点。”
他这么一笑,半场的女生都发出了压抑的抽气声。
我还在纳闷,怀里的狗子就咬我袖子,“他让你专心点!”
呃?!
原来是与我说的。
我便不敢再东张西望,挑了一块圆圆的像个馒头似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