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这里急忙忙回到丽水宫,想着赶紧梳洗一番。小嘴里黏腻腻点点腥,很是不舒服。

她刚梳洗完毕,便听屋外有声响。

“看那发饰不整的散懒样子,也不知检点,到处招蜂引蝶。心蓝姐姐,咱们丽水宫怎么有这等不知羞耻之人,还是禀报娘娘赶走为好。”正是闲来无事酸溜溜苏木。

心蓝一笑,“不知妹妹说甚。娘娘嘱咐我给谢贵人送一些料子,就不陪妹妹说话了。”宫里管事太多之人总是早死,她还想好好活着。

另一依附苏木的小丫头笑道:“姐姐,说是去见家人,可路这么长,遇到什么谁知道?”

苏木冲着心蓝无声呸了一声,心骂心蓝和秋菊日日装大宫女,不肯听她管束。

柳叶正在此时过来,讥笑道:“自己没家人,就说酸话,丢人不丢人。”

六月在屋内轻喊一声让柳叶进来。那种天天爱叫的狗,有什么好回应的。再说,谁让自己立身不正,确实是被那可恶之人玩弄,哪还有脸。

过了半晌,倒是丽妃让人叫六月过去。丽妃正衣衫半退由着秋菊松松乏,见到六月便让人退下,“听说你出去见人了?”

六月屈膝点头,“是,娘娘,今儿奴婢家人过来,和心蓝姐姐报备后,才出去相见。”不用想,定是苏木添油加醋乱说话。这人实在是嘴碎心烂,当年在冷宫里尚且看不出什么,一到富贵窝就只想踩着人往上爬,不择手段,实在下作。

丽妃这时才正眼瞧了一眼六月,转瞬移开,她实在不喜比自己容颜更盛之人出现。“哦,你家人还好吧?当初卖你入宫,你也不怨恨?”

六月笑,“哪里会。当初也是灾年实在无法,先卖了奴婢大哥,后来才不得不卖了奴婢。都是为了有口饭吃,奴婢并不抱怨。”

丽妃听了心口一疼。当年她爹爹对她十分疼爱,生活很是富足。只可惜爹去的早,貌美如花的娘,带着她改嫁一个又一个。

说改嫁是好听,不过找个男人一张床上睡而已,腻了就换下家。甚至在她被那男人差点强了时,也只是劝她想开,说女人总有这么一遭,不过早晚。

她当时十一岁,早有羞耻之心,恨透了那对男女,便跑回族里求族长将她卖到采选宫女的太监手中。临走,她还给那男女下了耗子药,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不过,后来她倒是感谢过她娘,从她娘那里看来的诸多手段,倒甚是让皇上喜欢。当初甚觉羞人动作,在宫里倒成了混饭吃的本事,想想也是可笑。

丽妃神游一番,想起六月还在屈膝行礼,便叫起,“没遇到其他人?”

六月顾不上腿腰酸软之痛,心头一动,当时只顾生气羞臊,竟忘了正经事,让丽妃来问,实在被动。若是隐瞒不说,又怕坏了丽妃好事,万一日后对出话来,她岂不是更讨不了好。

只得硬着头皮,“娘娘,奴婢正要趁晚膳之时回禀,路上遇到六皇子,殿下让带一句话,说是万事俱备,请娘娘放心。”

丽妃挑眉一笑,苏木倒是没猜错,这六月真是和老六厮混去了。也罢,她也是宫女出身,自然知道出身低贱的女人但凡抓住一点机会,就会使劲巴住一位主子。

“本宫知道了,你且下去,以后有事及时来禀,不要因情忘公。晚膳十分,若无万分必要,就不要再来正殿。”丽妃让六月退下。皇上估计回来,她可不敢让六月露面。

六月好生气恼,所有人都将她当做六皇子口中之肉,没人问问她的感受!也是,谁让她地位卑微。

被六月抛下的六皇子则在假山洞呆立了好半晌,尴尬羞愤,心情简直糟透。

等他回到皇子所,看什么都甚是不顺眼,踢踏踏破坏力极大。最可恨是那几个美人又缠绕上来,让他想起自己不行之场景。

“你们都是废物吗?由着这几人在这里妖妖娆娆。看看哪个皇子住所像这里一样,简直比窑子菜市场还要没有规矩。你们谁看上了,带回自家去,别让本王看了心烦。”往日虽不喜这些女人,但也知留着尚有好处,至少不让宫里那些女人再时不时送新人进来。今日实在觉得她们过于艳丽,且香气冲天,简直就是折磨他的审美。

几个小太监和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敢接手。再说,这些女人,一看就不是过日子之人,带回去有何用。

听见六皇子这样说,那几个女人早就吓得跪地求饶,屋子里哭成一片。

“哭什么哭,一个个长得这么难看,还有脸哭。”六皇子又指着那几个太监侍卫,“你们也是,一个个怂包,送你们就带回去。”

说着竟一一分派起来,人人有份,连太监也不放过。

赶巧这几个侍卫是世家子出身,并不是兵营里混出来的油子,平日里对女人还算比较体贴。不似六皇子外公送的那几个战场拼杀回来的,对女人毫不怜惜,不喜欢了大不了转手送人甚至卖了就是。他们是文雅人,当真做不出这档子事。

再说,这些女人脸蛋是很够看,可身份实在可疑。谁知道这些人是景阳宫的,还是哪个宫的,留着身边岂不是祸害。为此,便纷纷拒绝。

小太监更是可怜,他们没根之人,要主子的前女人作甚,难不成留着做饭不成?

和六皇子一起长大的小唐只得哭求,“殿下,您饶了奴才们吧。我们从小六根清净,要这些女人回去作甚,还要费一笔吃饭穿衣钱,实在划不来。”

六皇子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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