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眼见朱可欣精神又好了些,他终于敢合眼睡上一觉。由于乏极,一觉睡去,竟是一夜。第二天一早,突然惊醒,只见天已大亮,大吃一惊,翻身跳起,去看朱可欣,只见她仍躺在床上,正张眼望着他,松了一口气。
十来日后,朱可欣已能开口说话,每天吃三四碗稀粥了。只是体内真气紊乱,窜于各处,无论张宣蒙如何引导,总是不能集到气海之处。
这时,离朱可欣受伤已二十余日,张宣蒙见她好转,有了精神,大是高兴,虽然身受重伤,但在他深厚玄功涤荡之下,不久便痊愈了。
这日,他揽着朱可欣坐在门前大石之上,晒着太阳,太阳暖融融的。朱可欣躺在她的怀中,忽然流下泪来,啜泣道:“宣蒙,只怕我再也不能好转,成为一个废人了。”
张宣蒙见她哭泣,哄道:“可欣,莫怕,时间长了,你定能复元。过得一段时间,若再不见好转,我便带你下山,遍寻天下名医,总能治得好。”
朱可欣道:“宣蒙,若我不能治好,成为一个废人,你还会守着我吗?”
张宣蒙抚着她的长发道:“傻瓜,我们注定要在一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朱可欣摇头道:“不,宣蒙,若我不能好转,你去找那位欧阳小姐便了。只要你与她在一起时,心中能记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宣蒙摇摇头,道:“可欣,不要提那欧阳小姐,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何况,你的伤又不是治不好,别胡思乱想了。”
朱可欣听他语出真诚,心中欢喜,满眼柔情看着他,心中忽然想起无性来,想起她常讽刺自己的话,什么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有良心的,你的宣蒙也不例外,什么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然而自己却能得郎如此,纵死亦复无憾了。心中甜蜜骄傲无限,不由吟道,“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张宣蒙听她柔声吟着,虽然心中忧虑,但看着她脉脉的眼神,亦心荡神怡,暗道:“纵是她一生如此,我也决不相负。”跟着轻轻吟道:“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吟完问道:“可欣,这是什么诗,就这么几句吗?”
朱可欣叹口气道:“我听无性吟的,一时只记得这后两句。这诗好不好?”
张宣蒙搂紧她道:“好,好极了,可惜未能听全。”
朱可欣勉强伸手揽着他的腰,低声道:“宣蒙, 我若不能好,你出谷杀了欧阳振雄,报了仇,我们便相守在这谷中,永不出谷。只要你不嫌弃我,那时便要了我,让我作你的妻子,然后让我为你生几个小娃娃,再喂几只小鸡小鸭,在这谷中过神仙般的日子。”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脸色羞红,把头藏在张宣蒙的怀中。
张宣蒙听她柔声说着,胸膛如炸开一般,一时高兴得呆了。
朱可欣半天未见他出声,怯怯道:“宣蒙,你,你不愿意吗?”
张宣蒙连连点头道:“我愿意,可欣,我愿意,你知道我愿意的。”
朱可欣见他欣喜的面容,更觉甜蜜,微闭双眼道:“宣蒙,你再、再亲我一下。”
张宣蒙见她娇艳的脸颊,微嘟着的小嘴,心中一动,低头亲去,突然想到那天气血翻涌的事来,一呆,便即亲上朱可欣柔软的双唇。朱可欣应承着,全身柔若无骨,如欲化去。
猛地,张宣蒙抬起头,侧耳倾听。朱可欣还未满足,心下失望,睁眼道:“怎么啦?宣蒙。”
张宣蒙道:“又有人来。”说着,抱着她站起身来。
果然,朱可欣也听到一行人的脚步声,正向谷中而来,怒道:“难道又是那晚的几个恶贼?”
张宣蒙摇头道:“不象,不知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难道欧阳振雄仍不死心?”
对那晚几人的来历,二人猜之不透,以为定是欧阳振雄所遣。过不多时,谷口出现一行人,当先一人,大袖飘飘,却是本难,其后跟着丐帮五老,五老之中,夹着一人,白眉白须,赫然便是本虚。
张宣蒙大喜,忘了放下朱可欣,奔向谷口,口中大叫道:“本难大师、本虚大师、孙长老、牛长老、吴长老,你们来了。”
本难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少女,一怔,随即向孙长老笑道:“哈哈,我说的不错吧,你们的帮主,一定躲在这黄山谷中。只是没想到,还有一位小姑娘陪着他,看他们亲密的样子,一定是你们的帮主夫人了。”这后一句话已是向着张宣蒙而道。
张宣蒙这才想起怀中兀自抱着朱可欣,一下羞红了脸,道:“大师,你说笑了,快快请进。”转身抱着朱可欣向小屋奔去。
朱可欣听了本难之言,更是羞不可耐,脸藏在张宣蒙的怀中,不敢抬头。
本难见张宣蒙羞红了脸,兀自不放,反向一小棚奔去,笑声更畅,道:“张施主,你们是不是刚刚成亲?这等亲热,舍不得放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这些和尚乞丐一声,来喝杯喜洒?”
本难素来钦佩张宣蒙,虽作和尚,但性子开朗,又自以为猜的不错,大为张宣蒙高兴,不由滔滔不绝。
本虚、孙长老等闻言也皆微笑,哪知却见张宣蒙把那少女小心翼翼放在棚中铺上,又奔了出来,而那少女竟不能起身,只是斜躺着,脸扭向一边,脖颈绯红,皆是一怔。
张宣蒙见本虚、本难与丐帮五老一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