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蒙不意他竟是要重入丐帮,一时踌躇不决。x23u
白长老见他迟疑,顿时呼吸紧促,泣道:“帮主若是为难,便算小人未说。”
张宣蒙见他呼吸越来越紧促,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叉开道:“先找个地方,将你身上的伤治好了再说。”
白长老突然看着远处惊道:“玄机。”
张宣蒙大惊,转身跳起,不见远处有人,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呼。转身看时,只见白长老双手握着匕首的把柄,已将匕首拔了出来,鲜血狂喷。
张宣蒙想不到他会自绝,伸手抵着命门穴,真气源源输进,但听他口中尖叫了两声:“阮帮主,不、不,吴兄弟,别、别来找我,不是我杀了你......”头一歪,双目圆睁而亡。张宣蒙听他这两声惊叫中,充满了恐惧惊怕,有如饿死的野兽,不觉毛骨悚然,好似阮帮主与吴长老的鬼魂真的就在身边,向他讨命。
想到他虽然害死了阮帮主与吴长老二人,但内疚神明,日夜担惊受怕,实是生不如死。
原来确如白长老所说,自他的身份暴露后,玄机一心想杀了他灭口。但白长老见到他后,即看出了他的心思,处处防备着。玄机一时不能得手,又怕他在自己身边露了馅,遂差人将他送走,暗中了结。岂知白长老未死,那二人却反为所害。
白长老杀了那二人,仓皇而逃。但前有丐帮,后有玄机,无奈之下,躲进了这家翠云楼妓院。
玄机对他翻脸,他受打击不小,不由想到了丐帮的种种好处,后悔不已。半年多来,他虽然躲在妓院中,夜夜有娇娘相伴,但只要一闭上眼,便见到阮帮主与吴长老向他走来,向他索命,常常愕梦而醒,惊叫出声,从未睡得踏实过。半年下来,竟瘦了十几斤。
那次朱可欣误进翠云楼,遇见的便是他。在妓院中,他包了一个叫柳云的姑娘。
今晚他一见那蒙面人,即知已被玄机或丐帮发现,想到生不如死,逃又逃不掉,不如将命拼了算了,哪知却为张宣蒙所救。
他本是丐帮的一大长老,声名赫赫,而今弄得身败名裂,皆拜玄机所赐,临死时自然对他痛恨至极,于是将他收藏的玄机亲笔书信交给了张宣蒙,要在死后为自己报仇。
张宣蒙看着白长老的尸首,一时不知是恨是憎,还是感激,有了他的这两张纸信,自可揭露玄机的嘴脸,挽救丐帮,拯救武林,但他又曾害过自己,害过阮帮主与吴长老,实是穷凶极恶。
呆了一会,暗道:“他虽然是丐帮的罪人,终究是丐帮的长老,既然死了,一切罪责都可免了。何况他临死已翻然悔悟,为丐帮着想,该当将他的尸首带回丐帮才是。”于是将他的尸体靠在一株大树下,向翠云楼走去。他的包袱银两还在春兰房中。
张宣蒙回到翠云楼,东方渐白,已到天明时分,而院中仍静悄悄的。他依原路来到春兰的房前,轻轻叩门。
不久,吱的一声,房门打开,春兰露出半个脸来,道:“相公,你、你又回来了。”脸上怪异,毫无喜色。
张宣蒙心中一凉,娼女天性凉薄。
他跨步入门,道:“春兰姐,不敢打搅,我是来取包袱的。”
春兰将门关上,道:“相公,我还以为你一去不回了呢?那个人你追到没有?”
张宣蒙淡淡道:“出了大院便没了踪影,我没有见到。”提起包袱就要走人。
春兰突道:“相公,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你再坐一会吧,奴家想为你再弹一支曲子。那茶是刚泡的,你口渴便、便喝、喝上一口吧。”说完,扭头转身将那台瑶琴捧在矮桌上,玎玎奏了起来。
张宣蒙本待要走,见她眼角隐有泪痕,适才的怒气登时全消,听着她嗡嗡琮琮的琴声,如叹息,如哀诉,如哭泣,缠绵悱恻,不由抚着桌角坐了下来。
此时正当三伏酷暑,他昨天又喝多了酒,这出去奔了一圈回来,不觉口渴难耐,瞧着眼前的杯子,茶水碧绿,此时天气,仍能瞧见上面微微散着热气 ,显是刚刚沏就。他记得醒来时,桌子上便放了这么一只杯子,茶水是什么颜色,倒一时记不起。
他伸出手,端起杯,觉得杯子微烫,唇就着杯口,轻轻吹了一下,便要抿上一口。
突然,春兰抬头叫道:“相公,别、别喝。”张宣蒙一愕。
就在这时,只听她啊的一声惨呼,扑倒在地。
张宣蒙大惊,将茶杯摔在地上,抢上前去扶起。但听茶杯当的一声,地上响声大作,竟冒起了阵阵白烟,那杯中竟然是巨毒。张宣蒙看着阵阵白烟,心中一颤,此茶如此之毒,若是喝下肚去,纵是神功护体,如何能阻得住穿肠破肚。
低头看春兰时,只见她双眼沁出两滴晶莹的泪水,脸上阵阵抽搐。
张宣蒙明知外面有人暗算,并未走远,但瞧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却不敢离开。伸手以掌力护住她的心脉,轻轻震了震。
春兰慢慢张开眼来。他急道:“春兰,怎么样?你......”
哪知春兰见自己躺在他的怀里,痛楚的脸上竟渐渐露出笑容,轻道:“相公,我、我不是故意害、害你的,是那人逼、逼我干的。”
张宣蒙连连点头道:“春兰,我知道,我知道,是人逼你的。你不要说话,我一定救活你。”
春兰轻轻摇了摇头道:“相公,我心口好疼,我知道我活、活不了了,抱紧我,我、我好想你抱着我。”
张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