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梁夏才消化掉男人说的话。
耳边是他砰砰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那么鲜活有力。
此时的心境犹如打翻了调味瓶,酸甜苦辣各自品尝了一番。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挑梁小丑一样,在别人设置的舞台上上演着一幕婆媳里短的闹剧。
梁夏推开男人的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平静的看着他,“一开始为什么不说,现在解释有必要吗?”
沈西凉漆黑的眸子微闪,心里了然,嘴角微微勾起,“当然有必要!如果我知道你知道真相是这样的醋意大发,真该早点告诉你。”
梁夏不解恨的咬咬牙,瞪了男人一眼,知道他再次骗了自己时,当时的心情真是跌入了谷底,可谓是万念俱灰,那时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抛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伤她至此。
那她这几天来的心不是白白痛苦纠结了吗?
混蛋!
绝不轻易原谅!
梁夏偏头哼了一声,不听他的花言巧语。
沈西凉无力的叹息一声,顺势枕着双臂仰躺在*上,看到她眼里的冰冷已经消退,心也踏实下来。
梁夏见这人无赖的躺倒自己的*上,气不打一处来,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要是想睡觉回家睡去,别赖在我这里。”
沈西凉翻了个身,枕着一只胳膊,笑吟吟的看着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一起睡会。”
梁夏呲目瞪他,被某人一把拽了过去,一个不稳摔在*上,他的身侧。
沈西凉趁机伸出长臂,紧紧拦住她不断扭动的腰肢,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早点揭发这个事实?”
感觉到怀里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他才娓娓道来。
当年他在得知真相自己被算计后,很是愤怒,可是当时沈家正好欠了罗家一份人情,他也不好直接去找人摊牌,想暗自解决。
凑巧的是,当前公司正遇上一个大客户,他又把全部精力投到公司里去,这件事就暂时搁浅了。
等他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准备像罗家兴师问罪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
而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却得知姜佳佳怀了孕,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高调的在媒体面前曝光两人即将订婚的事情。
他急匆匆的赶回家,看到母亲身边娇羞带怯看着自己,单手抚着小腹一脸慈母爱意的女人,脑子里莫名的闪过一个画面。
另一个小女人,单薄的身姿矗立在风里,一双明亮的眼里充满恨意的看着自己,她的一只小手也是搭在小腹的位置……
他恍惚了片刻,想要拒绝的话,硬生生的被卡在喉咙里。
后来他没想到正是自己的一时心软,才酿成后来的横祸。
在尚业低迷阶段,走了所有公司都走过的老路,裁员。一些为公司奋斗了多半生的老职员被裁退,由于管理人处理不当,致使一些激进分子,心怀怨愤,在长久的压抑下,最终选择了一个最为极端的方法来报复。
他们从报纸媒体那里得知罗家小姐是沈家准少夫人,无意中得知她怀了孕,便伸出魔掌,绑架了她。
在营救中,警方和歹徒的拼搏中,姜佳佳不小心从歹徒的车上跌落,大出血,事后被送到医院,人抢救过来,可惜孩子没有保住。
沈西凉当时看到病房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心跟着莫名的痛着,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痛,因为他竟然在那女人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影子。
失去孩子的母亲,呆呆的蜷缩在病*长,那双空洞几乎死一般沉寂的眼神,让他的心痛的搅成一块,几乎窒息。
他仓皇的逃开病房,至此再也没有追究那件事情,任由母亲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叨扰,自己是怎么负了人家。
久而久之,他也成了习惯,习惯默认母亲的所作所为。
梁夏听完,紧绷的身体也渐渐轻松下来。
她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在失去自己的孩子后,那种灭顶的绝望和痛苦。
在感叹世事弄人的同时,也开始同情起那个她厌恶了许久的女人。
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个求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罢了。
窗外的风吹起,卷起一片帘脚。
穿着单薄睡衣的梁夏瑟缩一下,身体自然的靠向身边温暖的热源。
沈西凉感觉到她的主动靠近,唇角的笑意愈发灿烂。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精致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缓缓闭上了眼睛,“困了,陪我睡会。”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他可以给,但是,他不会再允许她离开自己半步,在没有他的地方胡思乱想一通,再做出什么差强人意的决定。
他想他会真的撕了她。
身边的人吐出沉稳的呼吸,梁夏轻轻抬起脸,静静的看着那张绝世睡颜。
此刻,心忽的平静了下来。
有什么比他在自己身边更让人安定,心突然就释然下来,缓缓闭上眼睛,梁夏伸出双臂,轻轻搭在男人的腰上,随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此时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的夫妻,尴尬的互相看了看,看到*上一双相拥的人,悄悄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里面的内容被一直贴在门口的萧禾,听了个全部,一时间百感交集。
看来里面的傻女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冲动,看来以后得好好劝劝她了。
有时候冲动的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在想什么?”盛景然揽着自己的妻子,心情好的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