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大事不好了,京都那几家往常给我们提供染料的商家,都已经没货了,唯有一家有货,却不是我们熟识的,不但价格昂贵到离谱,且只提供部分染料,根本不够我们使用的,另外,临时的工人也招不到,说是被别的地方招走了,这可怎么办?”
一大清早,宋泠月就接到了路先生自工厂打来的这个电话,每一件都不是好消息,本以为厂子开了工,接下来就会顺利,却不想,更难的还在后头。 x 23 u
“路先生,订单不是有净面的丝绸和素布吗,先织那些,其他的,且缓缓吧!给我点儿时间想一想。”
“这、少爷,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嗯,我知道,我自有分寸,你好好盯着,别再出差错了。”
“是,少爷!”
宋泠月挂了电话,手指捏了捏眉心,头痛才缓和了些,天气骤然转冷,她着了凉,咳嗽了两天,这两天又开始头疼,加上厂子里的事情,真的是焦头烂额。
出了电话房,容太太正等着她,看她揉眉心出来,走上前问道:“小月,是工厂的事情有麻烦了吗?路先生那边怎么说?”
宋泠月不想让她担心,毕竟她身子才好,笑了笑,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说道:“干妈,没事,厂子里一切顺利,路先生不过是日常的报备,您不用担心。”
容太太却不大信,打量着她的神色,担忧的道:“小月,若是有事情,你一定要跟我商量,不要一个人扛着。”
宋泠月点点头,给她整理着大衣上的毛领子,转移话题道:“干妈说的是,不过,您今天这衣裳真好看,雍容华贵的,衬的您脸色都好了很多,看这样式,得是国外来的吧?”
容太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服,笑眯眯的说道:“可不是,这是小风让人送来的,说是货船出了洋,带了不少洋货,也顺带给我们带了几件英国的衣服,还有一条貂皮的披肩,这外国人的手艺,的确是精细。”
说着话,又抬头看向宋泠月,疑惑道:“他的人说,给你也带了几件,还有香水一类的,怎么不见你穿和用呢?”
宋泠月的确收到了,只是觉得,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还送这些东西过来,实在不太合适,自然也不想穿,但这话,她不能说出来,要说,也该唐风自己来说才是,便随口解释道:“我平日里忙来忙去,他送的那些穿着干活不方便。”
“这倒也是!”容太太点点头,便不在这上头多说,又转而问道:“小月,你这些日子没和小风联络吗?他在忙些什么,怎么这么久不来家里了?”
宋泠月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低头说道:“大约在忙吧!您都说了,他的货船已经出洋了,这是他船厂的第一艘船,总要勤盯着些。”
容太太虽觉得奇怪,却到底也没多问,起身整了整衣服,说了一句,“那我去让厨房准备早饭,你吃过饭再去厂子里,别饿着肚子。”
宋泠月笑着应了,“谢谢干妈!”
这夜,金凯门,宋泠月跳了一支舞下来,好容易打发走了一群蜜蜂,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独自坐着小酌。
身后是一处圆桌,周围垂坠着珠帘,挡得住视线,却挡不住声音,宋泠月窝在软椅上,听到身后的人情绪激昂的在说着什么,留心听了一耳朵,却听不清楚,只好作罢,端起酒杯准备去后台。
还没绕过舞台,迎面就碰到了宋琅,他做了一身新的西装,穿在身上精神百倍,笑嘻嘻的走到了跟前。
“我的大小姐,看来今天心情不错,都独自饮酒了,需不需要作陪?”
宋泠月作势轻捶了他几下,打趣道:“宋大经理,嬉皮笑脸的过来,看来是没安好心呐,不过,今天我可只有一支舞,再多也不跳了,累了。”
宋琅笑笑,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了一边,狗腿子似的说道:“是是是,不跳就不跳,如今这金凯门,有你的名气就足够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肯来,让我跳都行。”
宋泠月摸了摸滚烫的脸,酒意上来了,也不想跟他斗嘴,径自要往后头走,宋琅却再次拦下了她,搓着手,有些歉意的道:“小月,我太太的厨艺有待长进,她说一定要练好拿手菜才好意思见你,只怕要过些日子了。”
宋泠月也不在意这个,说实在话,她也没心思去做客,便顺水推舟应了,“好,看来你太太是个贤惠又贴心的,这样正好,晚些日子,我让朋友的货船给她带些外国货来,再去也不迟。”
宋琅舒了口气,“那就好,只是,你可别太破费。”
宋泠月“嗯”了一声,心里还有几分疑惑,目光转向原来坐过的方向,忍不住问宋琅道:“那边坐着几个人,看着脸生,什么地方的?”
“额,那几个啊?”宋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扫了一眼,淡淡说道:“他们好像是日本人,点了不少的酒,估计是说事情吧!我们这里,什么人都可以来,有日本人也不足为奇。”
宋泠月思绪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原来是日本人,怪不得我听不懂。”拍了拍宋琅的肩头,转身去了后头。
这日午后,唐风自船厂回来,才进家门,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董绵绵的声音就从外头传了进来,一贯的骄纵任性。
“起开,别拦着我,我可是未来的唐太太,谁敢拦着我,我回头让唐风辞退了他。”
忠叔依旧是照拦不误,“董小姐,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