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夫人一下子懵逼了,这么重要的物证自己怎么忽略了?
‘剪刀在哪里?剪刀在哪里?’荣国夫人极力地在心里思索剪刀的去向。
她无数次将记忆切回到刘昭仪自残之后,太后过来之前,仔仔细细地想了几遍,始终想不起剪刀被刘昭仪藏在了哪里?
刘昭仪方才已经悬起来的心,稍稍有些方松。她松快地忘了柚月一眼,心里说道:幸好在捅伤自己之后,第一时间跑到铜炉前将剪刀扔进去。到时候就算找到,上面的血迹也被烧没了。
“剪刀,剪刀……”荣国夫人不知道剪刀现在在哪里,面对太后的质问,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
刘昭仪赶紧借机说道:“太后,根本就没有剪刀,臣妾是被殴打流产。您的皇孙是被恶人打掉的。”
太后望着地上的血迹的方向,大约猜到剪刀的‘藏身之地’,心中已经彻底有了答案,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地平视着每一个人。
荣国夫人阵脚被太后拨乱,惶恐地匍匐在太后的膝边,苦苦地哀求道:“太后,太后,没有剪刀,有伤口,找一个接生嬷嬷过来看一眼,就一眼。真相自然大白。”
“胡闹,让接生嬷嬷检查妃嫔下身,这是谁的规矩?”
太后忽然发怒,荣国夫人更加惶恐不安,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也被生生地咽进肚子里。
“太后,荣国夫人说的也有道理,不如就让接生嬷嬷……”
“放肆!”
太后威严凌厉地喝止了周玉蔻,一时间场面有些逆转,所有人都以为荣国夫人在劫难逃。
“皇后,事到如今,你看怎么处置这件事儿呢?”
太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皇后的意思,显得极为不寻常。但是在场的众人,包括荣国夫人在内,也只以为太后不过是借皇后的嘴,处理自己而已。
“母后,儿臣不敢善专,全凭母后处置。”
“你是中宫皇后,这是你的分内之事。”太后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吓得皇后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太后身边,然后指着荣国夫人说道:“既然太医院的医档上有记录,又找不到荣国夫人所说的那把剪刀,这件儿应该是荣国夫人误会了刘昭仪。”
“误会?”太后轻轻地反问一句。
刘昭仪见太后好糊弄,并且帮着自己,心中得意极了。心中狂欢,脸上却是满满的悲伤,趁着太后的话,哭诉道:“皇后娘娘,臣妾掉的可是一个孩子,怎么是个误会呢?”
皇后有些局促地看着太后,为难地说道:“母后,孩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请母后定夺。”
太后严厉地盯着皇后,正色地说道:“哀家今天就要皇后定夺这件事儿。”
皇后狠了狠心,然后不得不看着荣国夫人说道:“荣国夫人你可知罪?”
荣国夫人摇摇头,坚决否认道:“娘娘,臣妾说的句句属实,并没有一句谎话,臣妾没有罪。”
皇后复又艰难地回望太后,太后依旧是严厉地望着自己,没办法,皇后硬着头皮,冲着荣国夫人说道:“你谋害皇嗣,罪可致……致……致……”
最后一个‘死’字,死死地卡在皇后的喉咙里出不来。
刘昭仪等得不耐烦,直接脱口而出喊道:“罪可致死!”
误会变成死罪。这个玩笑开大了!
霎那间,众人皆惊。同样的‘惊’落在不同人的心里,是不一样的结果。
荣国夫人,周玉蔻,并着一众太医们是惊愕;
刘昭仪,小德子和柚月,并着心腹太医是惊喜。
荣国夫人惊愕,自己明明胜券在握,怎么就成了罪该致死?
刘昭仪惊喜,还是太后‘明鉴’,一下子就帮自己铲除了宿敌!
太后巡视众人,然后轻轻地说:“罪可致死?荣国夫人犯了什么罪?皇后说来听听。”
众人再次皆惊,太后这是打的哪门子算盘,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搞得一屋子人像是没头苍蝇一样。
皇后面对太后的质疑,显得惊慌局促。
“母后,荣国夫人殴打刘昭仪,致使刘昭仪流产,证据确凿,实属谋害皇嗣,按照祖宗家法,罪可处死。”
“证据确凿?皇后说说都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皇后惊慌变成惊恐,身子开始有些颤动,身后的嬷嬷赶紧悄悄扶住,皇后这才压了压心中的惊恐,缓缓地说道:“太医院的医档就是证据。”
“太医院的医档是什么证据?”
“是刘昭仪怀孕的证据。”
“太医院的医档可以证明刘昭仪怀孕?”太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昭仪额头上冒出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冷汗。
“医档上有太医的记录,也有院判的签署,两个人的判断总不会有差池。”皇后为自己找了一个站住脚的理由。
太后目光掠过皇后,望着站在墙角的院判,轻轻地问道:“院判大人,你同意皇后的说法吗?”
院判早在荣国夫人说太医院造假医档的时候就有话说,无奈太后不问,自己当然不能强行介入抢白。
听到太后召唤自己。院判不卑不吭地上前,必恭必恭地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说的话,也对也有不对的地方。”
太后饶有兴致地说了一声:“哦?是吗?那哀家想听听皇后哪里说的对,哪里说的不对。”
院判恭肃地说道:“皇后娘娘说臣签署了孙太医的医档,这个是确认无误。臣确实签署了孙太医对刘昭仪怀孕的医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