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沝听罢一怔:“倾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倾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陶沝好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才慢慢地开口解释道:“昨儿个从畅春园这边传回宫里的消息,说是皇上突然病重,他如果有心要反,自然是要前来探探虚实的……”顿一下,“当然,也要留下某些人做好另一手准备……”
“你说什么?!”陶沝被她这句话里的某个字眼给狠狠地刺激了一把大脑神经。“他要反?为何?”
“难道不是么?”倾城甩给了她一个“你不可能不知道原因!”的白眼。“他……绝对是有这个心的!”
“……”陶沝愣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倾城等了一会儿,见她似乎并没有要接茬搭腔的意思,当下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不过,他最好没有这个心,否则,他今次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为何?陶沝很想追问原因,可是,她忽然有些问不出口。
倾城斜斜地觑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要求,又继续往下道:“你以为,大阿哥前几日为何会无缘无故地顶撞皇上而被贬去古北口大营,这其实是做给太子看的,也是对太子一党给出的一个明的警告……古北口大营虽然离京较远,但若能提前出发部署好一切,相信最后定是赶得及的……”
“那么,八阿哥今次没有随驾来畅春园的原因,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听闻这话,陶沝突然像是开了窍一般,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你发现了?”她这话一出口,倾城当即条件反射一般地挑了挑眉,眼中也跟着闪过几丝明显的疑惑,似是并没想到前者竟会发现这一秘密,但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语出解释道:“没错,八阿哥来此之前得到皇上密旨,现在已经去了丰台区大营调兵……”
“……”
“丰台区现今虽有一半的兵力是太子的人在掌管,但相信以大阿哥从古北口大营所带去的兵力,以及八阿哥用密旨调动起的剩下兵力,绝对能够成功压住太子那一方的叛军……”
倾城慢条斯理地分析着现况,末了,像是怕陶沝不相信似的,又以惊人一语道破天机:“你以为,皇上来此这么多天,为何要拖到今日才突然发病?”
“你是说——?!”陶沝被她最后这句话惊得骇然瞪大眼睛。原来,原来他们全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某人自己往下跳了……
“就是这样!”见她如此反应,倾城相信她定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淡淡地再补一句道:“大阿哥和八阿哥如今已经集齐掌握了两大兵营的所有兵力并带兵围聚在城外,而太子手中现在就只有内务府三旗中的两旗兵力,以及城外中南北三旗中的南北两旗,相信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一旦反,就会立马成为瓮中之鳖……”
此语一出,陶沝只觉得自己脑中一阵嗡嗡声。她不想也绝对不要看到这样的结局。所以,她努力地在大脑数据库里搜了搜,然后提出了一个疑问:
“可是,我记得这次事件的最后结果,皇上只铲除了索额图一党的势力并处死了索额图,而他……是没有受到牵连的……”
“哼——”倾城闻声从嘴里迸出一记冷笑,“你觉得如若没有那位太子殿下,索额图一党又能起什么作用?如果我没猜错,索额图他不过只是个替罪羔羊而已……”
陶沝听得浑身冰冷。“那,你是说……可,若是这样,若是太子他……那,历史不就被改变了么?”
倾城被她这三个完全不搭边的断句说得当场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随即微微一掀唇角:“那可不一定!只要到时候那位索额图大人肯一力承当所有责任,皇上他应该也还不至于对太子下毒手,顶多也就是夺了他的太子之位或是对他多增几分防心而已……”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陶沝的脸色,又淡淡地抛出一句劝慰道:“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
陶沝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安抚之意,当下轻咬着嘴唇抬起头,小小声嗫喏:“那,你的意思是,我最好不要去插手这件事……”
“对!”倾城肯定地点头,“什么都不要管,顺其自然……”
什么都不要管吗……
陶沝默默地低下头,用力地咬了咬牙,没有立刻出声表示同意。倾城此刻说的这句话,和九九那天喂她喝药时说的话好像——
……
“你就听爷一次,不要去管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好不好?”
……
那日里,她一直觉得九九对她说这句话的态度很奇怪,里面包含的内容也似乎大有深意,但她那时并没能完全体会出来,而现在,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倾城——”陶沝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她面前的倾城,“你也觉得南苑那次的刺客是太子派去的?”
她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也有点不伦不类。倾城怔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只见她幽幽地睇了一眼此刻正紧紧咬着下唇期待自己作出回答的陶沝,犹豫再三,终究还是说了实话:“不,我相信他即使要反,也没必要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这样只会让皇上更加对他起疑,他不会这么笨……刺客的真正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