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这一临时小插曲,陶沝之后便雷打不动地跟在宜妃身边死赖到寿宴开始,亦不肯轻易离开。但由于今次的寿宴是按照阿哥、后妃、公主以及各位阿哥所携女眷之别彼此分开坐的,所以宜妃最终还是主动开口让陶沝离了自己而去。
陶沝被毫不留情地赶到了女眷席上,还没等她找到合适的位置入座,便极度杯具地又遭遇了太子妃和三福晋。三福晋倒还好说,那位华丽丽的太子妃乍一看到她,眼眉当场一弯,嘴角也随之倾起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讽笑:“看来之前在寺庙里习经两月颇为见效,九弟妹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也与之前有了相当大的改变呢!”
陶沝自然没有错过这话里饱含的讥讽之意,但碍于情面,加上也不愿凭空再惹事端,所以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并像个小媳妇一样,规规矩矩地朝某人恭敬请安。
见此情景,太子妃的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但还没等她再度开口,八福晋已经从别处摇曳生姿地翩翩走了过来,抢先说明了来意:
“九弟妹怎么还在这儿待着?瑾嫙可是已经在那边等你老半天了,你该不是又迷路了吧?”
不得不说,八福晋在这一刻的及时出场相救让陶沝再度感到十分意外,这种感觉就和她先前遭遇那位十三侧福晋出语为难时,菡蕊突然站出来帮她说话时一样。连着两次都让原本应该跟她处于对立地位的两个人出面帮她,老天爷到底在打着什么该死的鬼主意?!
而此刻和陶沝同样感到困惑的还有太子妃和三福晋,两人傻傻地看着那位华丽丽的八福晋上前向她们两人行了礼。又上前亲热地挽起陶沝,最后又拉着对方离开,眼中由始至终都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虽然脑子里完全想不明白八福晋此刻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但看在她肯在自己犯难时选择出手帮忙,陶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感激的。她就这样由着八福晋将她领到一处位置上,然后看着对方笑盈盈地跟在自己身边落座:
“妹妹刚才没事儿吧?表哥先前过来的时候还让我在宴中多帮衬着你点!幸好瑾嫙刚才过去还算及时!”
原来是九九事先提点的啊,难怪了!
因为对方的这席话,陶沝满心的疑惑瞬间得到了解释,整个人也稍微安了安心,当下亦回给对方一个笑:“有劳八嫂帮忙了!”
“妹妹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妯娌,原本就是应该的!”见陶沝没有排斥,八福晋很是亲热地握住她的手,眼带探究地上下打量:“对了,妹妹的身子最近可有哪里感到不适么?”
陶沝下意识地一愣,就听对方又赶紧补上了一句:“哦——我可不是指腿或膝盖什么地方!”
陶沝眨眨眼睛,心中的疑虑又再次莫名地满满溢出:“八嫂为何这样问?”
“妹妹别多想!”见她神色起疑,八福晋又赶忙收起提问,微笑着给出解释:“瑾嫙只是瞧着妹妹这会儿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呢!”
“是吗?”陶沝摸摸自己的脸,暗自思筹着这难道是和刚才经历菡蕊的那件事有关?
还没等她这会子想出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寿宴已经正式开始了,八福晋也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追问。
这万寿节的家宴和陶沝之前参加过的几次皇宫宴席大体上来说可算是大同小异,众人按各自位置入席,待下面那些宫女太监将菜色一一摆上,然后再慢慢品尝。当然,这其中真正动筷子大吃特吃的人极少,除了少数几位小阿哥之外,其他大多数人都只夹几筷自己喜欢的菜色便不再动了。
特别是与陶沝同桌的那帮阿哥福晋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体现出各自完美的矜持形象,她们一个个都只夹了不到三五筷便立刻搁下了。陶沝拧眉瞧在眼里,心里可谓是郁闷加无语得一塌糊涂——如果什么都不能吃,那参加这样的宴会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想归这么想,但苦于现阶段不能轻易被人借机找茬,所以陶沝也只能委曲求全地选择随大流,尽管她根本就没怎么吃,可见旁边的八福晋一停手,她也赶紧跟着搁下了筷子,面带微笑地和其他人一起佯装听曲。
和以往一样,这次寿宴席间也不乏各种吹拉弹唱等表演助兴,但因为饿得难受,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词曲压根儿就没能唤得陶沝的半点共鸣,反而听得她更加胃抽不止。
好容易等到撤下正式宴席,换上所谓的茶点果盘,以皇太后和康熙为首的*oss级人物又开始了惯例地点戏听戏。陶沝实在是熬不住了,也一向最怕听戏,当即忍不住在心里不断思筹着该找什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在这会儿也有人陆续开始离席,她赶紧趁同桌那些人不注意藏了一块枇杷糕塞进袖子里,然后起身再度以尿遁为由开溜。
一路保持优雅微笑地走到出恭之地,见外边四处没人,陶沝立刻转身往与其来时相反的方向拔足狂奔,且目标非常明确——御膳房。
只可惜,还没等她跑出多远,就听到从某处偏僻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弘晖,菡蕊婶婶答应你,只要你肯把刚才这些话说给你十四叔听,菡蕊婶婶绝不会把你那天所做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知道!如何?”
咦?菡蕊?弘晖?这两人凑在这里商讨什么?
乍听到这话,陶沝原本还坚定不移朝着某个地方行进的脚步当场停下,她直觉这两人所说的事情一定跟她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