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到烤鸭店,老师们依次下车进大堂。
冯珍珍人有三急,拉着林玉娟去厕所。
林玉娟洗了个手,倚在厕所外转角等闺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妈,是不是到了?怎么把她骗楼上去?”
“急什么!一会儿我让小周敬她几杯,等人迷迷糊糊了再对付也不迟。我给你的药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放到酒里嘛!这么简单的事,你别老一问再问的。”
“你这丫头,说你几句就嫌我烦。好了,我该过去了。你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以防万一,这事你别露脸。”
“那你让小周快点啊,我怕久了那傻子在包厢待不住。”
“行了,让服务员给他上点酒菜,最多半个钟头……”
听到这里,熟悉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哒哒哒远去。
林玉娟探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穿金戴银、浑身闪着珠光宝气的陈阿香,扭着腰肢走向大堂。
至于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主人,正往二楼走去。
林玉娟纳闷地皱皱眉:这娘俩搞什么鬼?什么药、什么酒的……
“小娟我好了,走吧。”冯珍珍洗了手出来,招呼她。
林玉娟甩甩头,不再多想,和闺蜜手拉手去了大堂。
主办方订了十张大圆桌,几乎把大堂包了下来。
随着一道道冷菜上桌,主持人挨桌给大家倒酒,边倒边说着逗趣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气氛挺融洽。
倒到徐随珠这一桌时,主持人手里的酒瓶正好空了。
他迭声说着抱歉,重新去拿了一瓶。
“徐老师,那天没和你沟通好,给你添麻烦了,一会儿我敬你一杯。”
主持人边说边殷勤地给徐随珠斟了满满一杯白酒。
徐随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第一天上台之后,这位主持人对她的态度可称不上好。这会儿怎么这么热情?
“这酒度数很低,不会醉的,大家只管放开肚皮喝,不够还有。”
主持人说着,要给下一个人斟,不想手肘撞到上菜的服务员,酒瓶子哐啷落地,酒水洒了一地。
“哎呀看我!还没喝就先醉了,连个酒瓶都拿不稳。”
大家善意地笑了起来。
“没事,小周,你直接把瓶子放桌上,我们自己来。”有老师提议,“你挨桌挨个地倒,多费工夫呀。上热菜了,你也赶紧去吃吧。”
“行,那我去拿来,你们随意,想喝多少喝多少,饭菜管饱、酒水管够。”
主持人走后,魏处对徐随珠说:“小徐你要是不会喝,稍微啜个一两口意思意思,不用为难。”
“谢谢魏处。”
“该我谢谢你才对。”魏处笑着说,“你给我们z省代表团争了气。往年虽不是我带队,但同事回去多少会埋怨几句。”
埋怨什么?踩高捧低呗。谁让z省的英语教育在全国排不上名号呢。
不过今年就不一样了。
魏处明显地感觉到,主办方、嘉宾对自己代表团的重视,其他省市老师对自己代表团的热情。这都是徐老师带来的变化啊。
“来,吃菜吃菜,光顾着说了。”魏处招呼道。
徐随珠夹了块烤鸭,细细品尝起来。
林玉娟就坐在斜对角那一桌,她看到主持人洒了酒水后,又拿来几瓶,开启瓶盖后挨桌分了分,然后走到第一桌敬酒去了。
林玉娟凝眉思索:原来这主持人叫小周,会是陈雪姣说的那个小周吗?那么药和酒呢?是什么意思?
还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漏了什么……
“哎呀!”冯珍珍低呼一声。
“怎么了?”林玉娟扭头看她。
“踩到瓶盖儿了,吓我一跳。谁这么缺德,撬了酒瓶,瓶盖儿乱扔……”冯珍珍低头咕哝。
酒瓶……瓶盖……对了!
林玉娟眸光一亮。她想到漏了什么了!
小周给徐随珠倒的那瓶酒,没有瓶盖!
其他酒拿来的时候,都是现开的,唯独给徐随珠倒的那瓶,她看得很清楚,是小周从陈阿香手里接过来的。
在厕所外面时,她听到陈阿香问陈雪姣:药准备好了吗?
陈雪姣当时怎么答的?好像说“好了好了,不就是放酒里吗……”
对!是这么说的!然后还催小周动作快点,有人在楼上包厢等着了,好像还是个傻子……
林玉娟飞快地转动脑子。
这时,小周又来了,手上托着酒杯:“来来来,我敬大家,感谢诸位三天来的配合,辛苦你们了!大家随意,我先干为敬!”
大家看他这么豪爽,都笑呵呵地举起酒杯。
林玉娟盯着徐随珠手里的酒杯,心忖难道是陈雪姣想对付徐随珠?所以在她酒里加了料。否则会这么凑巧?轮到徐随珠时,酒瓶空了,重新拿瓶酒过来,给徐随珠斟完,酒水洒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是,心里好不纠结:要不要提醒她呢?可万一酒水没问题,这么做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多疑?
可如果有问题,而自己没提醒,后果……
她脑子里两个声音展开拉锯战。
一个声音说:陈雪姣这人心眼坏得很,跟她扯上往往没好事。就让她去对付徐随珠呗,鹬蚌相争,最后陆二哥这个渔利就是你的了!这不正是你满心满眼盼望的吗?
另一个声音说:做人要厚道!明知道有危险,却眼睁睁看着不去救,这和害人有什么区别?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