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再次覆盖了青龙镇,山里寒冷,李虎依旧驻于在镇上,或许是因为心虚,担心潼关朝廷的军队杀出,敌不过,驻于青龙镇便于堵塞关门,逃至陕州。
李虎忧心着一件事,是有探子来报,上官云竟然回到了朝廷,那么纳兰炀和与独孤月或许还活着。他将那晚追击的几名校尉找来大骂一顿。
原来那几名校尉见上官云、纳兰炀和冬天渡筏子过河,必死无疑,回来众人口径一致向李虎禀报,说众人皆被射杀于江上被水冲流而下。李虎还真信了,他想着人都死了,以后若是朝廷平叛成功,真找他算账,也可以推给叛军,自己还可以在两边游刃。
李虎还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粮食。他也耳闻修筑回洛仓的时候,在陕州、函谷一带零星修建了几座秘密粮仓,上次只有五百石粮食送到潼关,而还有五百石肯定在秘密粮仓,而知道这一秘密的可能是司马错。司马家族在青龙镇盘踞上百年,且世袭亭长一职,县衙连个里正都不派,表面上司马错不想署理亭长一职,有事没事还让老婆出面,可除了他,谁能理得了这镇上的事务?
是夜,李虎在皇甫丹的貊炙店备了席,宴请司马错夫妇,司马错接到请柬,有些踌躇,他心里明白李虎请他吃席是为何事。可退是退不了,粮食是青龙镇续命的东西,而眼前的战事还处于胶着状态,胜负难分。一旦这五百石粮落入李虎手中,养虎为患不说,要是遇到大灾荒,青龙镇几百年的基业不保。
那次纳兰与独孤月受命调粮前往潼关,他冒着风险,将剩下五百石周转到秘密粮仓,以备不时之需,这周密之事自然是难逃李虎及慕容城等人的猜疑,只是没落实锤而已。
李虎叛变之后,驻于青龙镇,也无时不刻的观察时局变化,也曾后悔为夺功,参与坑害高仙芝和封常清,以皇族身份背叛大唐,而投叛军。他想事情也不至于绝地,他若在关键时刻再携控制的崤函之地回归唐军,又立一功,届时再像天子俱表,自己当初亦是不得已为之,定会得到原谅与加封。
当然,他在等待时机,只要潼关不破,安禄山僵持不了多久。虽然高、封二人被冤杀了,朝廷安西军、朔方军中还有能战之士。与安禄山这些范阳兵比起来,差不到哪里去。李虎的算盘就是占据崤函,静观动态。他知道,只要潼关不出兵,安禄山就无法逾越进入关中。待其疲惫之时,趁机反水,助朝廷一臂之力。而要在崤函呆下来,七八千人要吃饭,上千匹战马要吃草,所以粮草就十分紧要。
安庆绪肯定不会给他多少粮草,投降以来,南宫寒、纳兰炀和、独孤月没抓到跑了,没纳到投名状,如何被看成自己人呢?所以,粮草之事得自己自筹。他知道,青龙镇粮仓存有一千石粮食,纳兰炀和将五百石运抵潼关,另外五百石莫名被劫。而慕容城、宇文兰那时应该没有能力劫取这五百石粮食的能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司马亭长监守自盗。
他也曾听皇甫丹给他吹过耳旁风,说起过这镇上奇事。说玉酿坊老板闻人妤身世可疑,镇上那位大夫诸葛先生也不知从何而来……云云。李虎权当听过,这反倒激起了他对皇甫丹的怀疑,纳兰和独孤月为何盯住她不放,她主动投怀送抱仅只为找个靠山这么简单?
于是,他想与司马错见一面,探探他的虚实,别看他碌碌无为,一副只在意客栈生意,懒得管镇上的事的样子。可是镇上的发生这些事,他哪次不在当场呢?
司马错带万俟梅赴宴,到了貊炙店,进门见桌以备好酒菜,一只烤得金黄的乳猪摆在中间,屋外只有李虎两三个随从,门上挂了歇业的牌。
李虎见司马错夫妇来到,忙起身,司马错惊得忙上前抢先行礼道:“鄙人来迟,让将军久等,罪过,罪过。”
“哪里,司马亭长,折煞我也,我一降将而已,能请来司马亭长,荣幸,荣幸。铁蒺藜一事,望亭长不计前嫌,我也是迫不得已!”
司马错一听就明白了七八分,这是鸿门宴,忙谦卑得不能再谦卑地说道:“将军言重了,小民不才,不过世袭家中亭长一职,卑微得不能再卑微,能再将军麾下效力,实属大幸。”
看李虎怎么接这个话茬。
没想到此时,端菜上桌的皇甫丹说道:“我们青龙镇的百姓谁不知都以亭长马首是瞻啊,尤其是那些老户,就认亭长咧。开始我们刚到青龙镇,不知习俗,还吃过不少亏哩。”
没想到此时皇甫丹出来揭底,司马错自知此关难过,也只好嗫嚅道:“皇甫娘子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我是真不想要亭长这个差事,可是朝廷不允,也不往这里派里正,我就勉强任着了。”
李虎对皇甫丹将司马错这一军,尤为满意,便道:“皇甫娘子,赶紧给司马亭长和万俟夫人斟酒。”见皇甫丹斟酒时,抛出了话题,“亭长,如今我呢,虽降了叛军,可那时是被逼无奈,高大帅要杀我,不得已叛了。你亦知道我是皇室宗亲,哪能说叛就叛了,我是心在曹营心在汉啊……。司马亭长,司马前辈,其他话我就不明挑了。今儿请你来吃席,是我有一事相求……”说到此,李虎没往下说了。
而这让司马错有些煎熬了,他不知如何接话,接得不好就落入了李虎的陷阱。万俟梅见状,接了话茬,“将军,你这么看得起我们,特意请我们过来吃貊炙,实在是荣幸之至。我们就是青龙